往昔的黑暗回响

[智利] 拉蒙·迪亚斯·艾特罗维奇
他们眼前是那些恐怖的、写满人类不幸的画面, 那些如闪电般重现的记忆碎片, 以及一段永远不会被遗忘的过去。 ——《鹦鹉羽毛中的红色》,丹尼尔·恰瓦里亚(Daniel Chavarría) 1 再难熬莫过于没有事干。我几乎就是没事干,抽一支香烟,换换音响里的磁带,湿湿右手食指翻书页,留意有顾客敲我工作室的门,时不时也同西默农交流一下心情。实在无聊得透不过气,我就出门,到楼下安塞尔莫的报亭,聊聊当周赛马日程,谈论我们喜爱的赛马和我们在不同赛项投注的最佳成绩。由于没有顾客上门,我除了赌马碰碰运气,主要工作就是写书评了,都是些冗长乏味的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方面的书,或是其他一些试图解释地球人类最早期就有的不轨行为的神秘科学。书评发表在一个名字很大气的机构——国际研究学院的简报上,至于是否有人读则不是我操心的事。不觉已经满五十岁了,在年龄增长等于工作机会减少的国度里,要改行,这个年龄晚了。写书评这份工作是一位大学老同学给我弄到的。 虽说日子过得安静平稳,但并不意味着幸福快乐。晚上,我努力入睡,脑海里却浮现出我这些年调查的那些案件。我不得不承认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些,放不下为寻找真相,解开心中谜团,经常在这座城市四处奔波的情景。真相犹如照亮圣地亚哥浑浊夜空的星光,转瞬即逝。这几乎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每周与格里塞塔见一两次面,她是我十三年前认识的女子,那时她还是一位需要在我这里寄宿的大学生。岁月如梭,转瞬那么多年过去了,那是愉悦欢快而又热烈激荡的时光。我们虽说分分合合,有苦有甜,不过她的目光表明我们的关系是真诚的,是我们日复一日努力向前所需要的小小的避风港。 我无所事事,闲着胡思乱想,好几个夜晚,不早不晚准时进入同一梦境。脑袋刚挨着枕头,眼睛一合上,我便努力将白天的那些事,将时钟有节奏的嘀嗒声,将摆放在写字台上的那些枯燥乏味的书,统统从脑子里清除干净。总是同样的情景,犹如一位专注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