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亚人的生活情景

[法] 亨利·缪尔热
前言 本书所提及的波西米亚人,与通俗喜剧作家笔下等同于扒手和杀人犯的波西米亚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更不等同于耍熊人、街头吞刀艺人、卖保险链的商贩、市集上鼓吹“逢买必中”的彩券商、贫民窟的贴水贸易商,以及数以千计其它主要的工作就是没有工作,除了好事以外什么都干的漂泊不定的神秘职业人。 本书涉及的波西米亚人并非今日才出现的族群。他们历来就有,且无处不在,并有着引以为傲的不俗渊源。追溯波西米亚人的系谱,且无需再追溯至更久远的年代,古希腊就有一位著名的波西米亚人。他日复一日、漫无目的地漂泊于繁荣的爱奥尼亚各个乡村,靠人施舍的面包果腹,夜晚便留宿于热心人家,暂时中断他吟唱“海伦之爱”和“特洛伊沦陷”的悠扬琴音。顺着年代的阶梯往下,在所有的文艺时代都能找到现代波西米亚人的祖先。中世纪时,波西米亚人以各种身份沿袭着荷马的传统,如吟游诗人、即兴演奏家、百花诗会诗人、都兰乡村所有吟唱着悦耳诗歌的流浪汉,以及所有背着破褡裢和七弦琴,边唱边穿过盛开着克莱芒丝·伊索尔蔷薇花的美丽平原的流浪诗神。 骑士时代至文艺复兴初期之间的过渡时期,波西米亚人持续奔走在王国的所有道路上,甚至已踏足巴黎的大街小巷。皮埃尔·格兰戈尔,他是流浪者之友,斋戒之敌;他骨瘦如柴、饥肠辘辘,其人生就像是一段漫长的封斋期;他徘徊在城市街头,随波逐流,像狗一样竖着鼻子,嗅着美味佳肴和烤肉的味道;他眼里充满了对食物的贪婪,仿佛只消看一眼,便能让猪肉店外挂着的火腿瘦上一圈儿。他只能在想象中——唉,而不是在口袋里——将他的10埃居晃得叮当作响。那是他为司法宫创作了“极其虔诚”的讽刺戏剧后,参事答应要给他的报酬。相对于艾丝梅拉达这哀怨凄苦的爱人来说,波西米亚编年史中还记载了另一位少了些苦行色彩、形象更为欢欣的幽默同伴,这就是“美丽的老宫女”的“情人”弗朗索瓦·维庸。此人可谓一流的诗人和流浪汉!人们广泛设想,或是由于诗人受神启示能预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