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光之恋
米瑞蓉
引子
五岁的迪纳半夜被一种声响惊醒。他睁开沉重的眼帘,紫色的光影从玻璃窗透进来,窗外,光影映照在屋檐下垂的冰凌上,发出钻石般的光芒。隔着厚厚的毛毯,父亲喘着气,撕扯着母亲。母亲的长发洒落在床沿,有节奏地左右摇摆着,嗓子眼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分不清是痛楚还是愉悦。这声音就像梅提斯人听惯的童谣,下垂的头发摇摆着扫在迪纳的脸上,让迪纳昏昏入睡。
但是紫色的光影呼唤着迪纳,他不敢出声,直到父亲如狼一般仰起头,喉头发出低沉的嘶吼。安静了,恢复了加拿大西北地区旷野上一如既往的宁静。迪纳披上皮毛做的衣服,推开厚重的木门,强忍着冷空气带来的喷嚏走出门外。无边的雪地泛着冰蓝,魔幻般的光影从白色的大地舞动到漫天星际间,这就是爷爷念叨了很久的“wawatay”,五岁的迪纳第一次看见。
每个原住民的院子里都有一个叫作Teepee的锥形麋鹿皮帐篷。点燃的炉火映照在麋鹿皮上发出半透明的橘色光亮,一个高大的身影双手举向天空,帐篷里发出低沉的口哨声。那是爷爷的身影,他钻进帐篷,松木燃起的炉火带着松香的味道,迪纳再一次感受到温暖。爷爷举手仰面朝天,透过裸露的帐篷顶部,用口哨声呼应着wawatay变幻莫测的梦幻之光。迪纳学着爷爷双手高举向天,蓝色、绿色、红色、紫色……还有从帐篷顶灌入的寒气,晃花了迪纳的眼睛。迪纳又学着爷爷噘起嘴吹气,却只能发出嘘尿般的声音。爷爷说,wawatay是引导死者灵魂上天堂的火炬,它会带着不久前死去的妹妹进入天堂,那口哨声伴随着妹妹的灵魂在空中踏步。
迪纳不知道wawatay是否将妹妹领进了天堂,但知道wawatay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好运,如同梅提斯男人的风俗,娶外族人为妻,在有北极光闪过的地方…… 一、逐光之旅
“嗡、嗡、嗡……”一种沉闷的声音又把林月汐从梦里惊醒。
“醒醒,醒醒!柳溢,我又听到极光的声音了。”林月汐摇醒身边的柳溢。
“怎么啦?”迷糊的柳溢闭着眼睛问了一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