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假如那人真的死了三四个小时，我们守在这里还有用吗？”年轻的辅警坐在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搓手抱怨。大雨过后雾气渐浓，周围低矮丛林里的无数片树叶滴滴答答滑落着雨滴，远处山坳里的小城灯火通明，夜市摊贩散发的阵阵浮香袅袅蒸腾。 “妈的，整天就吃了碗粉，饿死了！老吴，你吃东西了吗？”辅警问道。 年纪稍长的民警正警惕地盯着左前方一条布满荆棘的小径，从树叶上流下来的一大股雨水正巧不巧落在他的帽子上，民警蹙了蹙眉头，摘下帽子前后扔了扔，说：“我比你还惨，只吃了两个包子。” 辅警继续抱怨：“妈的，每个月一千多块钱，真拿我当牛用啊！老子早晚不干了！你说这要是他杀，凶手早他妈跑了，让咱们守在这儿有个屁用！” “注意你的用词，如果是他杀，应该叫嫌疑人。”民警谨慎地指出，眼睛仍然盯着小径。 “哎老吴，你不是当了很多年民警，早上也去了现场，依你看这是他杀还是自杀？”辅警问道，身后静谧的丛林突然传来尖利地叫声，辅警猛地跳了起来。 老吴倒是很镇定，转过来说：“放心，是鸟叫。” 辅警心有余悸朝后瞟了几眼，又重复了问题。 死者居住在猪儿巷西门桥一端，沿河某处的出租屋内。西门桥横跨东西，将这座拥挤狭窄的小镇分割成东西两块同时又将它们紧紧相连。小径河缓缓从桥下流过，不论春夏秋冬，总有人在河中捕鱼，戴在头上的灯在漆黑的河面上断断续续闪烁，河流响动，两岸灯火辉煌，从桥上放眼望去，山坳中的繁杂小镇会显现出温婉柔情。 死者的出租屋就在河流边上。老吴和其他民警在报警人的带领下走到岸边，转了七八个弯，这才在低矮的出租屋中到达案发地。房间内潮湿异常，墙上都长满了青苔。房间里乱成一团，但显而易见，这是属于生活的杂乱。死者倒在门后，脸孔朝地，长发覆面，一大滩血液凝固在腹部，两边嘴角也均有血液凝固，身子弯弯扭曲。民警们四处照相，法医戴上手套，轻轻将尸体翻了过来，一把匕首插在尸体肚子左边，血液凝固遮住了匕首寒光，仿佛涂了一层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