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

羊路
她几乎和昨天是一个样子,包括她化的妆,和前几天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眉毛、眼线和腮红。甚至是笑容,都不是从眼睛里散发出来的,虽然她的一对大眼睛很适合她的微圆的脸型,或许那双眼睛只会留给在几公里以外的一套两居室里的人,徐峰心里这样想着,在他把房卡递给她,告诉她他要退房的时候。 她向他询问了房间号码,他如实回答,两个人的声音都谈不上夹带了什么感情。她的右手伸向面前的台子,收取房卡,她的指甲断了一根,另外四只都还好好的,红色的指甲油覆盖了留得很长的指甲,每一个上面画了几朵黄色的梅花,而中指指甲却修剪得刚好和指尖平齐,指甲油也洗去了,底部的白色月牙似乎还停留在刚刚过去的夜晚,指甲盖的缝隙里一道小小的粉红色的伤口。 那只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她注意到徐峰在看她受伤的手指,当他抬起头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神犹疑了一下,嘴角向下倾斜,不再是之前的笑容了。他没有跟她说什么,关门的时候夹到了手指也说不定。 徐峰的旅途无所谓痛快还是不痛快。 他背着包走在火车站的南广场,火车站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看不出这些人和昨天的有什么分别,他们中没有几个和昨天的是同一批人,但是我们却无法􏰀描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差别。他们像是戴了同一厂家生产的黄色面具,虽然厂家在生产的时候已经有意将它们做的不一样,可是当它们被戴起来的时候,它们的那些差别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双腿走在人潮之中。 他选择在同一家早餐店吃早餐,当他走过那家店的时候,老板正在门口拉揽客人,在她眼里徐峰只是又一个刚下火车的或者要去赶火车的人,这没有什么分别,她招呼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在她的店里吃一顿早餐,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徐峰已经连续在她们家吃了几顿早餐了,每次都点一碗小份的重庆小面。等徐峰吃完早饭出门的时候,老板正在和几个路过的人搭话,那几个人并没有进店里吃饭,老板指了一个方向给他们,就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他打算再去解放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