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

[土耳其] 奥尔罕·帕慕克(Orhan Pamuk)
文前插图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RESİMLİ İSTANBUL HATIRALAR VEŞEHİR 图片 献给 我的父亲冈杜兹·帕慕克 (Gündüz Pamuk,1925—2002) 美景之美,在其忧伤。 ——阿麦特·拉西姆 这里生活着一些在“呼愁”中作乐的人。 ——雅哈亚·凯末尔 新版序 光影伊斯坦布尔 陈竹冰 译 1962年父亲给我买了一台相机。此前两年,他们为哥哥也买过一台。哥哥的相机就像一个真的暗盒,立方体的黑色金属盒子,一面是镜头,另一面是一块显示里面影像的玻璃。当哥哥想把出现在玻璃上的烟灰色图像和画面拍摄到里面的胶片上时,他就咔嚓一声按下快门按钮。于是,那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一张照片又拍好了。 拍照的瞬间是一个“特殊”的时刻。为此,你们必须做一番准备,举行一个仪式。首先,胶片是昂贵的。一卷胶卷拍出多少张相片很重要,而相机不断显示着拍过的相片数。每每说起胶卷、胶片和照片数,我们就像子弹有限的贫穷军队的士兵,一边不断计算着拍了多少相片,一边思忖着我们拍摄的照片是否好。因此,每次拍照前,都需要经过一番思考,一番“不知道这是否合适”的推理。关于我所拍摄的照片的意义、我为何拍摄照片的最早思考,就是这样被开发的。 当然,我们拍摄照片,是为了多年后忆起那个我们曾经经历的瞬间。面对镜头,我们是在为将来、数年或数月后看见这些照片的人们摆姿势。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自己,或是我们的亲人和家人。也就是说,我们是在为一个月、一年、数年后的眼光拍照。由此而论,面对镜头,我们仿佛是在对未来“搔首弄姿”。 更准确地说,那是对着我们未来的眼光摆姿势。我们未来的眼光,兴许会不喜欢我们当下懒散、凌乱、匮乏的状态。最好的办法就是,拍照之前,整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