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抑郁患者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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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年三四月份,M宣布自己抑郁。从那时起至今(十月)的一些事情,将被我主观记录。可以说,这段算得上特殊的体验在我的生命中会一直保存,其间的事情、感觉、联想既在事实上成为了我生命历程的重要材料,也在情感上成为了我爱惜的念想。
但是在抑郁的世界里,时间是个经不起推敲的概念,所以记录的推进需要一种特别的逻辑。
人对往日时光的唤起是有一定思路的,我想遵循的逻辑正是此条。在这种方式的引导下,我的叙述可能会显得混乱,但它也会让你尽可能地体验到与人同忆的温情与绝妙。
我将用散漫的回忆引领事件的发生。
2、
M确诊了自己的抑郁之后,就一刻不等地办理了休学手续,然后定了回来的机票,自由得很,有种从身份上脱离了正常的意味。这件事除了她爸妈之外,我是唯一知道的人。她告诉我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我们是那种每天在生活上纠缠的朋友。我们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互相勾兑的人,这大概是我们最相同的地方——跟谁都没有过分亲密的关系。我敢说我们并没有故意想要这样,只是最终效果就是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人类社会的日常演进来看,个人生活的推进本来是无比自然、无比顺畅的事,但是就我个人而言,它的操作让我觉得百般艰辛又毫无必要。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此苦闷,以这样的情形,我在默默地、不为人知地消耗我的人生。
我想到M在乐山的酒店里哭诉的场景,那场景着实有点惨,有点要头破血流的意思。那种时候我会客观地佩服起自己毫无顾忌地跟抑郁患者同游的勇气——按一种简单的考虑,抑郁患者也就是精神病患者,不能说没有潜在的危险。
但实际上我不是这么考虑的,我没太在意抑郁不抑郁的事。从一开始M宣布自己抑郁的时候,我就并不在意其中的细节。我其实就是不太承认抑郁这件事情的必要性。为什么要把它当成病呢?在现代医学没有承认它之前,它不过就是人类社会诸多现象中的一种,并不突出。当它发生在了某个个体身上后,那个人就以自身命运的特性与之周旋,过程和结果可以有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