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狼
大雪山来客
太阳升上了山梁,炽热的阳光洒将下来,牛涧沟越发的热了。
荒坡乱石中,狗尾巴草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几只蝴蝶围着一丛爬满枯树桩的喇叭花不停打着旋儿,上下翻飞;山中林地,一浪高过一浪的蝉叫已将鸟鸣声湮没,吹过山林的风也已变成了热浪。
田嫂放下锄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泌出的汗珠,轻轻喘了口气,这才转过头去看着放在田埂上的背篓。
圆形大肚子背篓里躺着一个瘦小的婴孩,孩子身上盖着一张蓝绿相间的薄毯,阳光透过竹篾射在身上,形成一个个菱形小方格,犹如一张鱼网般将孩子罩住。
孩子年岁幼小,尚不能说话,此时在烈日暴晒下,脸色潮红,眉头微皱,小身子不住扭动,似乎在和酷热做着抗争。
田嫂见自己孩子受着这般苦,心下一酸,连忙放下锄头,抱起孩子四下张望。这块山地是今年刚刚开种的,去年闹了大旱,山下水田的粮食产量锐减,甚至绝收,村民吃完了野菜,又去剥树皮,能吃的都吃完后,有的村民开始外出逃荒,留下来的人个个面黄肌瘦,一身衣服包裹着一副骨头架子,甚至见面都没力气打招呼。
田嫂一家俱是村中的能干人,除了夫妻二人外,家里的两个老人身体也颇为硬朗,套耙犁地丝毫不弱于年轻人,又善于侍弄牲口,家里的粮食收成要比别家多些。
虽说如此,这年头饥荒猛于虎,何况家中还有三个等着吃食的孩子。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人饭量足赶得上一头小牛犊子,往年没闹旱灾的时候,家人还能经常吃上大白面馒头,如今已是稀粥度日,老玉米磨的面饼也只能吃个半饱。
眼瞅着家里的粮仓见了底,田嫂的男人便跟着本村的表叔去县城帮人掏下水管子去了,虽说挣不了几个钱,好歹省下了口粮。田嫂刚做完月子,身子还很虚弱,可是看着自家几个孩子面黄肌瘦的模样,心中着实难受。
思前想后之下,田嫂便和家里人合计,决定在牛涧沟中寻一块平整的土地,开荒种些玉米,土豆之类的粗粮,以便熬过这段时间,刚生下的孩子也一并带到山里,方便自己喂奶,两个老人则在家中照管几个半大孩子。
田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