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

[美] 卡伦·霍妮
引言 我写这本书的目的,是要准确描述那些生活在我们之中的神经症患者,以及驱动他们的冲突、焦虑、痛苦和他们的人际关系、自我关系当中所存在的诸多困难。在此,我关心的不是某一种神经症,也不是神经症的类型,而是性格结构。这个结构以不同的形式不断地在我们时代几乎所有神经症患者的身上重现。 论述重点将放在现实存在的冲突及患者解决冲突的努力、现实的焦虑及患者的防御手段上。把重点放在实际情况上,并不意味着摒弃了神经症之本源在于早期童年经历的看法。但与许多精神分析作者不同,我认为,以一种片面的沉迷态度去关注童年,并在本质上将日后的行为反应看成是先前反应的重演是不合理的。我想说明的是,早期童年经历与后期冲突的关系远比有些精神分析学家所认为的更加复杂。他们所主张的是一个简单的原因和结果关系。尽管童年经历给神经症提供了决定性的发生条件,但这些条件并非日后陷入困境的唯一原因。 当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实际的神经症上时就会发现,神经症并非只产生于偶发的个人经历,还产生于我们所生活的特定文化环境。事实上,文化条件不仅为个人经历赋予了重量和色彩,还从根本上决定了它们的具体形式。比如,遇上一个专制或“自我牺牲”的母亲算是一个人的不幸,但这只发生在我们能找到这种母亲的具体文化条件下,同样,也只有在这种既定的条件下,这种经历才会给日后的生活带来影响。 一旦我们明白了文化条件对于神经症的巨大意义,被弗洛伊德视为根源和基础的生物的生理条件便失势了。若非基于确凿的证据,不能考虑生物生理因素的影响。 我的这种取向,引发了许多有关神经症基本问题的新阐释。虽然,这些阐释涉及不同的问题,如受虐狂的问题、情感神经症倾向的含义、神经症性内疚感的意义等,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即强调焦虑在引发神经症性格上的决定性作用。 由于我的论点与弗洛伊德背道而驰,一些读者或许想问这还是不是精神分析。问题在于你觉得什么是精神分析的本质。如果你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