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和猫,苍茫客路的停泊处

张惧想
冬日的葬礼 我与故乡的距离 我记得上一次看到的我爸兄弟四个的合影还是24年前我爸婚礼那张。那时我四叔还不如现在的我年纪大,他喜欢打篮球,站在最边上最为青涩。我大爷年长我爸几岁,不过也不比懵懂的我爸多太多成熟。这张照片上的兄弟四个,除了我爸没喝酒,其余三人都喝得满面红光。当年因为没有便捷的手机难得照一张合影,现在有了手机他们却聚少离多难得拍照机会。这张稀罕的合影是在他们上完我奶奶的百日坟后拍的。 24年前我爸婚礼,24年后我奶奶的葬礼,再过段时间便是我奶奶的周年忌日坟,我才真正坐下来写点什么。 年初我在南方家那边一个公司上班,中午恰好吃完饭,上完厕所,百无聊赖和同事聊今年冬天为何如此地冷,我们都想不到长三角的小镇也会到零下8度,没有暖气,吃个饭也抖抖索索。在那个空隙,我接到我妈电话,她告诉我奶奶可能去世了,我爸正开车往我公司准备接上我一起回老家。我妈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要我瞒着我爸,只说还在抢救。 回老家一路上,我还会和我爸开开玩笑聊聊天,其实连我都不怎么相信我奶去世了。但多数时候我靠着车窗假装睡觉,思考等下了车该如何告诉他。我显然是想不出的,更愿意真正睡着,醒来发现中午那通电话不过是一场梦。 到老家已是晚上,车直接开到三叔家。看到院门外支起来的锅,我爸也明白了,我妈已经开始大声哭起来,哭声从街口传到屋里。即便她不喜欢老家,不喜欢亲戚和这些繁琐的习俗,但就算有腿伤,该行的礼也会挨个行完。 我搀扶着我爸穿过门口的热气和昏暗灯光,迈入早已布置好的灵堂。麦秸铺满堂屋,几个叔缠着白布戴着孝帽跪坐在我奶奶遗体东侧,西侧是我几个婶子,明天还会有些亲近的亲戚赶来分坐在两侧。见我们到来,又是一阵悲戚的哭喊。 在几个震天响头后,我爸颤巍巍掀开白布,他立马瘫软在地上。回来前我妈只和我说我奶被炉子炸死,我以为是被炉子炸飞的碎片击伤。后来我去了灵堂隔壁被烧黑的房间,黑烟熏得屋顶深邃幽暗像要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