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光线里
[瑞士] 菲利普·雅各泰
课程
让他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让他去丈量,就像他以往丈量铅,丈量线,那些我质疑着收集起来的铅和线,这曾让我想到他的结局。如果我的手颤抖,让他的灵巧把住它,让它不要飘忽,不要偏离。 以前,
我害怕他,不了解他,勉强活着,
用一些影像遮住自己眼睛,
假装带领着死者和垂死者。
我,被庇护,
被豁免,勉强能忍受的诗人,
将把道路开辟至那里!
现在,风吹着灯,
手更加闪烁不定,它在颤抖,
我在空气中缓慢地重新开始。 在缓慢的云
和清凉下面
远处被山脉孵化的
葡萄和无花果:
也许,也许……
这个时刻到了,导师躺下
几乎再没力气。人们看到
一天又一天
他的脚步越来越迟疑。
不再像水浸进草里
一样经过:
这不可逆转。
当导师
如此快地消失在远方,
我寻找着可能跟随他的:
不是水果做成的灯笼,
不是冒险的鸟,
也不是最纯粹的图景;
毋宁说是被改变的内衣和水,
老去的手,
毋宁说是忍受着的心。 我仅仅想远离
将我们从明亮中分离的,
只将位置留给
被无视的仁慈。
我倾听着与日子和解的
老人们,
我向他们的脚步学习耐心:
他们没有比我更糟的学生。 如果不是第一下撞击,就是痛苦的
第一次爆发:让导师,他的精液
都如此被摧毁吧,
让这好导师如此地被责罚,
让他在重新变得太大的床上
显得像个弱小的孩子,
泪水救不了的小孩儿
当他翻身时,走投无路时,
被钉住时,被掏空时,没人救的小孩儿。
他几乎不再有重量。
承载着我们的土地在颤抖。 他的眼中
开始出现惊愕:允许这事
发生吧。也有一种悲伤,
宽广得如同那降临在他身上的事物,
折断他生命中绿色的,满是小鸟的栅栏。
他,一直爱着他的农田,他的墙,
他,留着房舍的钥匙。 在最远的星星和我们之间,
距离,不可想象,仍然像
一条线,一种连接,像一条路。
如果这是一个一切距离之外的地方,
应该就是在那里他丢失了自己:
不比所有的星星更远,也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