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楸与珠贝:茨维塔耶娃诗选

[俄] 茨维塔耶娃
文前彩插 图片: 茨维塔耶娃 图片: 作者手迹 序言 江弱水 那接骨木,那花楸树 中国人形容苦日子是黄连,俄国人则比喻为艾蒿。茨维塔耶娃说:“活到头——才能嚼完那苦涩的艾蒿。”阿赫玛托娃也写道:“旅人啊,你的旅途黑暗茫茫,异乡的粮食含着艾蒿的苦楚。”读白银时代俄罗斯诗人的传记和作品,深为那非人所能承受的苦难震撼,我常常掩卷太息,不能自已。阿赫玛托娃、曼德尔斯塔姆无不如此,而茨维塔耶娃尤甚。 茨维塔耶娃1892年出生于莫斯科一个上层知识分子家庭,很早就写诗,十八岁出版了处女作诗集《黄昏纪念册》,由此广受瞩目。十月革命后,她的丈夫谢尔盖·艾伏隆参加白军而流亡西方。1922年茨维塔伊娃离开俄罗斯,辗转于德国、捷克与法国十七年之久,过着非常贫困的侨民生活。1939年6月她带着儿子穆尔回到了苏联。两个月后,先期回国的女儿阿莉娅被逮捕。四个月后,丈夫艾伏隆被控从事反苏活动,被逮捕,然后被枪决。茨维塔耶娃生计无着,寄人篱下,为获得住处她向作协书记法捷耶夫求告,却连一个平方米都得不到。想发表作品,出版诗集,却被斥为思想幼稚,形式扭曲,是来自“那个世界”的病态产物。好像这样苦难还不够似的,苏德战争爆发,她和儿子从莫斯科疏散到外地,终于,1941年8月31日,茨维塔伊娃在绝望中自杀。 十九世纪与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俄苏文学,似乎为了验证“诗穷而后工”“穷苦之言易好”等文学铁律,催生那惊人美丽的诗歌与艺术之花,而施与土地以格外肥沃的养料,这就是痛苦的血泪。国家不幸诗家幸,但俄罗斯的问题是,好像为了诗歌之幸,特地要造成国之不幸,人之不幸。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与中国儒家的养欲、道家的厚生、佛家的灭苦不同,俄罗斯人发展出来的独特的怜悯神学,似乎认为幸福中一定存在苦难,否则幸福就不圆满。托尔斯泰在《论生命》中说:“肉体痛苦是人的生命和幸福的必要条件。”“真正的爱是永远建立在抛弃个人幸福之上,总…
作品载入中,请稍候 ...
扫码下载客户端
手机/Pad随时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