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美] 詹姆斯·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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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彗星 Comet
六月的一天,菲利普和阿黛尔结婚了。那天多云,刮着风。后来出了太阳。距离阿黛尔上次结婚有段时间了。她穿着一身白:白低跟鞋,紧裹臀部的白色长裙,轻薄上衣下穿白色胸罩,脖子上一串淡水珍珠。婚礼在她的房子里举行——她从上次婚姻中得到的房子。她的朋友们都来了。她非常信赖友谊。房子里很拥挤。
“我,阿黛尔,”她清晰地说,“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予你,菲尔,做你的妻……”伴郎是她年轻的儿子,正站在她身后,不怎么起眼。她衬裤上别的“一样借”是个小小的银色碟状物,其实是她父亲在战争期间佩戴过的一枚圣克里斯多弗护身符。有几次,她不得不把裙子的束腰带翻卷下来,好向人们展示它。靠近门边的地方有一位老妇人,用拐杖的把手勾着一条小狗的项圈,像是在参加一场园游会。
婚宴上,阿黛尔开心地笑着,喝了太多酒,开始放声大笑,用花哨的长指甲挠着自己光裸的胳膊。她的新婚丈夫仰慕她,可能像小牛犊舔盐一样舔过她的手掌心。她还年轻,仍有美貌,虽然那也只是最后的光彩;但也没有年轻到还能生孩子的地步,如果她还有这种想法的话。夏天来了。她会出现在昏沉的午后,穿着黑色泳衣,四肢晒成褐色,身后是令人目眩的阳光。她从海水中走上平滑沙滩的鲜明胴体,她的腿,她那泳者的湿发,她的优雅,一切都漫不经心又悠然自得。
他们一起在生活中安顿下来,主要是她的生活。那是她的家具、她的书,尽管这些书没怎么有人读过。她喜欢讲她的第一任丈夫德莱瑞欧的故事,他叫佛兰克,一位垃圾运输帝国的继承人。她叫他“德来疯”,但讲起那些故事时她也不无感情。在她的童年时代和八年“令人筋疲力尽”(用她自己的话说)的婚姻中,忠诚都是她的准则。她承认他们的婚姻条款很简单。她的工作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好晚餐,一天被干一次。有一次在佛罗里达,他们和另外一对夫妻合租了一条船,打算到比米尼群岛去钓北梭鱼。
“我们先好好吃上一顿晚餐,”德莱瑞欧愉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