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斜照

[爱尔兰] 多纳尔·瑞安
谨以本书献给我的父母安妮和唐尼·瑞安 满怀爱与感激 激情 The Passion 她有时会哭,没有声音。我清楚不必说话,只把手放在她手底下的变速杆上。开庭之前你一直在哪儿,早些时候,她问过我一次。在我房间里,我说,我睡得很久。她说她听人说在尼纳镇拉格街那边和安乐街见过我,由着性子放肆。她不是责怪,只是把她听说的告诉我。我说我没有。那就够了。你会听到很多事儿,她说。别人以为他们是在帮忙。我有时候在她哭泣时看着她的侧脸,看泪珠在她脸颊上缓缓留下的一道直线,看她双唇的红色,我想抚摸她的脸颊,擦掉她悲伤的痕迹。可我从来没有付诸行动。 我父母不知道对我说些什么。你会回去训练吗?我的肩膀,爸爸,我的右手几乎举不起投掷物。噢,是啊,是啊。没错,当然。多做理疗,也许管用。我说了句这他妈永远也好不了,爸爸。他咬紧了牙关,我敢说他心里在想,他一定是在监狱里变得这么粗野的,只有上帝知道他在监狱里遭遇了什么我敢说自从我被起诉的那天起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在监狱里,而他至今都没有问过我监狱的事,从来没有,也绝不会问。你不出去到下面的运动场或者对着墙打几下曲棍球?也许就会好起来呢?我什么都没说,他用食指敲着脑门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这么做又问我要不要再切块水果蛋糕吃。 他们早上给我做薯条,还给我几盘馅饼加奶油和几杯滚烫的茶作为我的午前茶点,他们是这么叫的,我们午饭吃正餐,晚饭又吃正餐,蹲监狱给我带来的消瘦已经几乎不复存在。我正在化成肥油。我很快就得做些对肩膀负担不重的事情,跑步或踢足球或别的什么。但是邦妮的弟弟在青年队打球,训练时会看到他,而这对他不公平。 母亲站在那儿用手捻着茶巾透过后窗望着外面的鸟儿,告诉我一只坏母猫正蹲伏在树后等着它们。有一天,猫把一只死鹪鹩留在后门廊的台阶上,妈妈一看到就大叫起来。那小可怜啊,她说。她不会给猫咪晚餐了,不管她在厨房窗下叫得多惨,爪子挠得多凶。她现在可以滚蛋了,这个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