跖之徒问于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适而无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庄子·外篇·祛箧第十》 （一） 船似乎行驶在一个细长的夹缝中。船身左右摇摆，撞击着山石，发出穿行洞穴那样沉闷的声响。之后“喳”的一声，船一震，停住了。 “到了？”吕蒙问。 “到了。” “能摘下来么？” “我来。” 女人的声音从前方两步开外移到身后。吕蒙感到她伸手过来，一撕，把蒙在眼前的黑布摘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吕将军请下船。”女人跳到浅滩上，回头望了吕蒙一眼。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非常漂亮。她穿着细布男装，有一股英气，俏丽的黑发在头顶像男子一样挽起，形成一个发髻。她的皮肤和其他干那个行当的人不同，不是黝黑的，而是浅铜色，在阳光下会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吕蒙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去观察四周。这是一个巨大的梯形山谷，隐蔽得很好。来路上细长的夹缝是两山之间天然开裂的，上窄下宽。江水从那里涌进谷里，只在北面险峻的山崖下留出一片石滩。石滩旁停泊着几条船，不大，但船身的线条流畅硬朗，是很好的船。 “要从这里上山？”吕蒙跟着其他人跳下船，望向石滩尽头陡峭的山壁。那些住在寨子里的人非常谨慎，居然把入口选在这样的地方。 女人抽出腰刀，在石壁上熟练地撬开一块石盖。里面一个深褐色铜环，她用手指扣住用力拉了几下。石壁后面响起金属锁链的撞击声，从谷底一直传向崖顶。片刻之后，几串绳梯从高处垂下来，女人攀住其中一串，对吕蒙说了声“请”，带着其他人向上攀爬。她是个漂亮而强悍的人，攀登山路的能力让人吃惊，她手下的一伙莽汉，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吕蒙跟着女人爬着上山顶，这时候有些气促。他喘着气去看甩在后面的四个随从。他们背上的包袱太沉，都爬得格外吃力。女人的手下跟在他们后面，其中一个背着那名五花大绑的人牙子。 从崖口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