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离

徵音
【一】 汶川大地震发生的前五天,我从西安回来,曾在一篇游记散文中写下这样的文字:“蜀地多好啊!进可攻退可守,风调雨顺,良田万顷,金沙遗址出土的装粮食的陶罐,年代比西周还久远,巨大到要两三个成年人合抱,农业发达以及社会情况,可见一斑。可历代帝王们偏偏要在这风吹沙扬之地点兵遣将、作坐拥天下之状,却并不知晓天下究竟有多大。” 地震发生以后,我远在广东的好朋友小雪曾因为数日无法联系上我而怀疑我已经遇难。她在博客上引用了我的这段文字。她说:“难道正是这片她深爱的土地,已经将她埋葬?” 二零零八年的夏天,许多远在异乡的老同学将QQ签名改成了这句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热泪,只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很难想象,即便是游历完千年古都依然认定还是家乡好的我们,在出游风尘都还未洗净的五月十二日,就那样惊愕绝望地经历了山河破碎、生死之痛。 从西安归来的列车上,我和先生正为下一次的旅行设计路线。我希望是北京。我说,等孩子再大一点,奥运场馆以后肯定会开放为旅游景点,我们正好带他去参观。先生的意见是西藏,他说他要等儿子十岁了,父子俩骑自行车去。我不屑地嘲笑他不切实际。同行的好朋友阿花夫妇则一路盘算着怎样挣钱换辆越野车,说这样才可以真正实现舒适的自驾游。 不过,无论想法如何天马行空,我们都认为,行走不过是一种经历,我们最终需要的,是一个温暖宁静的,家的港湾。 在地震刚刚发生的那几日,尽管我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做任何思考,可这些明明还近在眼前的幸福碎片仍然时不时地挤进我的脑海,犹如梦幻。 【二】 五月十日,周末。 可以很清晰地记得,地震发生前的那几日,四川的天气异常宜人。薄晴微风,春暖花开。 那是一个连空气里都充溢着春之芬芳的傍晚,我们牵着孩子到广场散步。露天广场上正在举行一场由蒙牛公司赞助的选秀活动,人头攒动,尖叫不断。许多市民煞有介事地举着印有选手照片的海报呐喊助威,跟超女的场景相差不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