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篇小说里，作者主要想讨论的是“受欢迎”这个话题。很多喜欢阅读的朋友会发现，本作的风格非常类似王小波，这是作者故意为之，因为王小波本身也是此话题的关键人物之一，这位作家生前身后的遭遇反差巨大，其实就是受不受欢迎作的怪。 1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以今天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开头并不好。当然你可以说它很简洁，短短十七个字就交代了时间地点人物，甚至还写出了挂科这件颇为不幸的事。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还抱有一点严肃的文学态度。对于一个读者而言，有这种态度是非常好的事。但是如果作为一名作者，情况就不太妙了。这表明你很可能一辈子写不出畅销书来，活该穷死饿死。很多年来，我就是这样一个作者，所以我写的东西总是没人看，压在抽屉里厚厚一叠。时间长了，就散发出纸张受潮腐烂的怪味，连我自己都不爱碰它们，这种情况说明我写的东西不太受欢迎。实际上这种不太受欢迎连同我本人在内。你可以想象一个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身体因长期不锻炼而虚胖的家伙是多么令人厌恶。何况这个家伙还不断地写些不见发表的东西，你要是好奇心大发想偷看，他就会像只野兽一样咆哮起来，朝你呲牙咧嘴。这样的人放在哪都不会吃得开，所以我经常被人骂是在装孙子。对于这种人身攻击，我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假设我写作不发表的行为是装孙子，那么写作发表的人就都是真孙子。这个理论我没敢公之于众，因为如果说出去，必将遭受到更大的不欢迎。受欢迎和不受欢迎的差别非常之大，就好像古时的举子们一样。屡试不中的举子可能会被老丈人骂做癞蛤蟆，并且被苦口婆心地指出其考上的难度不亚于吃天鹅肉。考上的家伙则会摇身一变成为文曲星下凡，挂红绸骑白马一朝看尽长安花。问题在于有时候同一个举子可能会兼有这两种身份，就会让人比较费解，弄不清癞蛤蟆和文曲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抽空再去探讨。现在我们所要知道的是，很多年前，柳毅就是这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