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甜 车窗外并没有那么黑，后座的窗外仍然能看到大灯传过来淡淡的光，像一层若有若无的雾霭笼罩着汽车，远处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在深不可测的背景下近处也只是模糊的影子，杨欢凝视窗外，脑子里想的却是远处，自然不是那让人倍感压抑的漆黑远处，而是尽管还不能完全看清却无疑满是光明的远处。这种感觉源于刚刚结束不久的那场麻将，他输了不少，心里却无比畅快，想到这牌局里来输钱的人有的是，哪有机会？自己也是奔走了好几个月才赢得这样的机会。 不断有纤细的黑影在眼前闪过，他仍是毫无知觉地沉思着，那黑影好似他通达未来的路标，标注着他的行程。一阵轻微的抖动，可能是路面施工没有完成，他的思绪稍稍被打断，倏忽反应过来，那黑影是路灯杆。“今天没路灯？”他问开车的马驼子，马驼子是跟了他多年的兄弟，前两年他跑路到海南去避风头的时候，马驼子也一直跟着他。 “不晓得，可能是停电了，天气这么热，都开空调，多半变压器烧了。”杨欢听后先是用手在空调出风口摸了一下，然后轻点电动车窗，一股热气涌了进来，他赶忙关好车窗，用余光瞟了一眼马驼子。驼子人精瘦，随时都理着板寸，背微微有点驼，他自己说是小时候被他爸打了一顿打驼的。杨欢一开始只当他是开玩笑，可每次驼子都说的很认真，仔细地回忆自己被暴打之后的感觉，他说脊梁被压弯的，像一根铁丝被掰弯了一样，无论怎么使劲总也无法完全直起来。杨欢一直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也无法求证，马驼子的父母在他十来岁时已先后亡故，他先是跟着舅舅过了一段时间，舅舅本不想管他，他也不服舅舅管，整天逃学在社会上浪荡，认识杨欢后，就一直跟着杨欢。 上车后杨欢一直没说话，马驼子也没问，他跟随杨欢多年，熟知杨欢的个性，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要问。可今天马驼子有点沉不住气，如果能把氮肥厂那块地拿下来，以现在房地产的火爆，那真可以说是抱了座金山回家。上车后他忍住没开口，本以为杨欢会主动跟他说，不想杨欢一直盯着窗外，只言片语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