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湿原

贫血玛丽
I 是为春 春天。树林里的积雪从树根周围开始融化,落日余晖穿透树干洒在雪地上,冷的白和暖的光。 溪水已经融化。从旁边积雪截面的层次来看,感受到了春天蠢蠢欲动、一次次乍暖还寒留下来的痕迹。 原始林的自由和狂野,在冬天落叶后的骨架里,也在春天降临时一股用力伸展的劲头之中。 细密盘错的树枝,常常给我一种毛细血管网的感觉。实际上它们也正像毛细血管一样,枝头冒出来的新绿,就是树干之下的心脏汩汩输送的新的生命。 走路的时候看着路边的树,看看一年又一年吹的是什么方向的风,想象森林和动物们又熬过了怎样一个冬天。 林地边缘的雪水最先融汇成了小溪,溪边的矮竹子已经直起了腰来。它们身后的树林还残留着冬日的寂静。春天,是一个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的神奇的季节。 和冬日的雪不一样,春天的雪已经是旧雪了。不是那么纯净,也不是那么绵软,雪化成水,水又结成冰,冰里混着雪。是刚柔并济的雪,是流动的雪。 动态的春天中伫立着的静态的废墟——从人类的视角来看或许是这样。废弃的高尔夫球场、废弃工厂、荒地……曾经走过的这些破败的地方,悄悄地成了野生动物们的乐园。废墟从来不是一成不变,而是藏着生机勃勃。而人类只有像这样,才肯为大自然让出一个角落。 春天的脏雪的泥泞。 晨雾还没散去的女满别湖。看着雾散云开、湖面被阳光照亮,感觉到每一天的清晨和每一年的春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阴一半晴一半的天空,和被夕阳照亮一半的旭桥的金属结构。 雪道 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来到南汇嘴海边。事先查好了潮汐表,一到地方,就脱了鞋袜,追着退去的潮水下滩涂去。岸边的泥滩还算结实,不过越朝着海里走,脚下就越不安稳起来。滩涂上只有一层表面被晒得有点干了,人一踩上去,就会“噗嗤”一声陷下去。下面是有点温热粘稠的泥,是底栖动物的宫殿。稀泥汩汩地从脚趾缝里冒出来,偶尔能感觉得到一两只弹涂鱼从脚边匆匆逃命而去,就不太忍心踩下去了…
×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