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重于其他山

贰先生
入职那天,我爱上了方言。 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但爱情就是这么没道理,像一阵龙卷风,还没来得及假装矜持,就把我卷入其中。 走进办公室,我礼貌地向新同事打招呼:各位老师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袁珊,请多多关照。同事们都笑着回应。唯独他,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手机。这人不太礼貌,我一边应付其他人的热情,一边偷偷地看他。三十五岁的样子,戴一副无框眼镜,鼻梁挺拔,留有修剪整齐的小胡须,身穿灰色马甲白衬衣,皮鞋锃亮,穿得像个绅士却一点不绅士。上课铃响起,他起身去上课,个子算得上南方人的中等,腿笔直修长,上下身长比例好,让我不由得想起民国时期孤傲的书生。 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具有独特的气质,方言就是这样的人。 学院教学秘书牛志勇老师把我引到办公桌,交代了几句,就去忙他的事了。分给我的那张办公桌上,除了别人的茶杯留下的水渍,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收拾的,其他老师上课去了,只剩下牛秘书和我。他佝偻着身子,脸使劲往电脑屏幕上凑,要不是有电脑桌,真担心他会钻到电脑里去。即便如此,戴着眼睛的他似乎仍看不大清楚,虚着眼睛,处理着一些数据。 大概是怕冷落我,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但他实在不是一个聊天的好手,要等一分钟才会问下一个问题,冷场的气氛越来越尴尬,我借故离开了办公室。 太阳正好,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捉虫的鸟儿,扑腾一下从树丛中飞了出来。 在一个教室外,我被讲课的声音吸引住,自大学时期暗恋的何礼之后,还没遇到这么好听的男中音,忍不住站在门外偷听。讲的是心理学,我被举例的段子逗笑,赶忙捂住嘴,到窗户下垫脚看是何方神圣,却正是那个拒我千里之外的冷傲的“民国书生”,他可能听到我的笑声,看向窗外,见是我,冲我笑了笑,就是这一个坏坏的笑,我决定开始暗恋他。 算起来,方言是我人生中暗恋的第七个男人。 我在穿衣镜前试着一套又一套衣服,方言的课程表已经获取,明天要穿得美美的和他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