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不锈钢杯子里乳白色的液体渐渐冒起了泡，耳边听着咖啡机蒸汽棒发出的“咝咝”声。思绪像是一缕轻烟从脑子里飘出来，钻进了牛奶里被蒸汽搅得支离破碎。 “嗨，好了吗？客人还等着呢。”晓楠轻轻地用胳臂推了推我。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快要溢出来的奶泡，赶紧关上开关，把奶泡倒入装着咖啡的杯子里，拉出了一个好看的花。然后把杯子放在托盘上走出柜台端给了坐在墙角的客人。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抱歉地笑了笑。 “你拉的花很独特。我以前没见过。” 客人是一个中年女人，经常来店里点上一杯咖啡坐上半天，有时若有所思地坐着，有时打开笔记本噼里啪啦地打着，但都是安安静静地，从来没跟我说过话。我正打算转身走时听到她说话我先是一愣，然后看向桌子上的咖啡杯。杯子里的拉花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圆点。白色的圈像是彼此独立又像是互相连接，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迷宫。中间的白点像是迷宫的尽头。这个拉花不是店长教的，大概是我刚才情急之下随意拉了一个。 “不好意思，您不喜欢吗，我可以给你重新做一个。”我略有点羞赧，为自己的疏忽。 “哦，不是，我挺喜欢的。”那个女人拿起勺子放在杯子里轻轻一搅，而后抬头微笑着看着我说：“这样一搅和也都一样了。” “你怎么了，没睡好吗？”刚走到柜台，晓楠便问道。 “我也不知道，天太热了吧。” “也是，这天气总让人头昏脑胀。”晓楠把沾了一点水的手在墨绿色的围裙上蹭了蹭，然后在咖啡上挤着奶油。 我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往外看去，外面的街道、房屋、汽车都笼罩在一片白花花的日光下。窗外的柏油马路上黑色的沥青像被烤化了一样。马路仿佛一条黑色的长河冒着蒸腾的热气朝远处蜿蜒涌动。路旁绿化带上低矮的树木静止似地伫立着，耷拉着叶片，像是耐心等待着夜晚的来临。风似乎也被太阳的威力给震慑住了，不敢恣意而为，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外面的世界没有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有偶尔疾驰而过的汽车，倒是突然变得宽阔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