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iko

虞鹿阳
序 “我不想回去!”她声嘶力竭的叫喊响彻在耳畔,“不是说来上海就好了吗!” 她哭了,眼眶阻拦不了积攒多时的悲恸。我伸手想要帮她擦下,但她猛地打落我悬在半空中的手。我想说些什么,可我又该说着什么? “跟我回成都吧!”我一字一顿地挤出话来。 “陆佑平你!算了……”她抽泣的脸上闪过僵硬的笑容,随后是轻抽几下鼻子,“算了,我、我先去洗个澡。” 算了,算了像是支锈迹斑斑的铁枪扎进胸腔,然后破伤风全身都是。算了、算了,它一遍遍在耳畔回响,如同失眠的夜里不停歇的雨。它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吵闹得人心烦意乱。我在这滴答滴答里抬头,原来窗外确然是秋雨连连。 接连的愁绪使人精疲力竭,一不留神就昏昏沉沉了。 窗户沾染上斑驳雨水的污秽,有些让我看不清外面坠落的梧桐与银杏。我推开窗去,外面的飒飒秋风灌进屋来,霎时吹走我的浑浑噩噩。我看向周遭空荡荡的破床铺,随意寻张坐了上去,点燃根烟默默抽着。 门外的走廊里响起凌厉的呼号,从廊道窗户里刮起的风远比这狭小窗户里的磅礴。我正要起身关好门窗时,木门已在劲风中砰的一声轰然开启。门口的铭牌在时缓时急的风里摇摇晃晃,上面是创意写作专业的模糊字样。 还有迎风招展的几段封条。 风吹得眼眶生疼,裹挟着的砂砾有些让我难以睁眼,甚至快淌出泪来。我没往门走,而是在飒爽秋风中呆滞地立着。我不自觉地把烟递向嘴间,但只是看着它在风中亮起赤红,再看灰烬簌簌而下,直到烫手为止。 我踩灭没有火光的烟,走出前辈们的宿舍。走廊上堆积着废弃的桌椅板凳,很难让人轻松落脚。风把角落里的秽物卷出来不少,它们正在稍微空荡的地方兜兜转转。我踱步走过积灰的地面,两侧泛黄墙壁上是新鲜的拆字,或许等我和她的专业分配结果出来时,这铭刻旧时代的宿舍楼就会回炉重造吧! 毕竟这里属于十余年前,属于那些能贪婪吸食自由的前辈们,不是我们。 我抚摸过凹凸不平的墙壁,走进积灰满布的淋浴间。正中央的淋浴间前搁着板凳,上面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