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

莫老师
一 在街角早餐店,秀芬买到徐奶奶最喜欢的酸豆角包子和豆浆时,时间恰好是8点13。她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徐奶奶8点准时起床洗漱,她往回走,徐奶奶往早餐点走,两人正好能在街上遇到。 一路上,秀芬遇到了不少散步的街坊邻居,她亲切又带点局促地跟大家打招呼。所有人都喜欢孙家这个新来的小保姆,长得水灵水灵的,年纪看着挺小,可一看在菜市场的架势就知道是个能干活的。她框里的菜总是最新鲜的,卖菜的大姐喜欢她小声言语的羞涩样,总要多送她半块姜、几颗小葱。 秀芬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屋,落地窗的窗帘没拉,整个屋里亮堂堂的。秀芬最喜欢坐在落地窗前看早晚的霞光,早晨的要柔和一些,晚上的要绚丽一点,似乎察觉出了生命已尽,要把自己的美都展现出来。秀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只是单纯喜欢看着,喜欢坐在落地窗边看着,而不是家里破旧砖瓦房的屋顶。 她看了半分钟,这才想起来徐奶奶。徐奶奶的作息一向良好,难道她今天没打算吃包子,去别家吃早餐了?她走到厨房瞥了眼堆在那里的碗碟,打开冰箱拿出了徐奶奶最喜欢吃的小咸菜。秀芬瞅了一眼在餐桌摆好的包子豆浆咸菜,难不成自己吃?她早晨5点起来就啃了一块饼,确实有点饿了。 她敲了敲徐奶奶的卧室门,徐奶奶,您在吗?没人答应,她走了两步的脚又转了回来,小心翼翼退开了卧室门。 照进屋子里的阳光依旧温暖和煦。床上有个人在熟睡,被子随意盖着,连上半身都没有完全盖住。徐奶奶头歪向一边,吐了小半张床。秀芬急了,徐奶奶,您生病了吗?抬手摸了摸徐奶奶的额头。触手的温度有点不太对,她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把手放在了徐奶奶的额头上。她的脸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抵在墙上才听到自己已经擂成战鼓的心跳。是凉的。额头是凉的。她稳了稳心神,努力说服自己走上前把食指放在徐奶奶的鼻下。她耐心等了十几秒才把手拿开,确实没有呼吸。 怎么会这样? 她跌跌撞撞跑出去找自己的手机,给孙家二儿子孙海波打电话。 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