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
[美] 亨利·戴维·梭罗
导读一:我与梭罗
苇岸
梭罗的名字,是与他的《瓦尔登湖》联系在一起的。我第一次听说这本书,是在1986年的冬天。当时诗人海子告诉我,他1986年读的最好的书是《瓦尔登湖》。在此之前我对梭罗和《瓦尔登湖》还一无所知。书是海子从他执教的中国政法大学图书馆借的,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的版本,译者为徐迟先生。我向他借来,读了两遍(我记载的阅读时间是1986年12月25日至1987年2月16日),并作了近万字的摘记,这能说明我当时对它的喜爱程度。
后来我一直注意在书店寻找这本书。现在我手里已经有五种中文版本的《瓦尔登湖》了,它们出自国内的三家出版社(此外我还有一册友人赠予的纽约麦克米伦出版公司1962年的英文版本)。我在一封致友人的信中说:“梭罗近两年在中国仿佛忽然复活了,《瓦尔登湖》一出再出,且在各地学人书店持续荣登畅销书排行榜,大约鲜有任何一位19世纪的小说家或诗人的著作出现过这种情况,显现了梭罗的超时代意义和散文作为一种文体应有的力量。”
《瓦尔登湖》是我唯一从版本上多重收藏的书籍,以纪念这部瑰伟的富于思想的散文著作对我的写作和人生的“奠基”意义。我的“文学生涯”是从诗歌开始的,《瓦尔登湖》的出现,结束了我的一个自大学起持续了七八年的时期,那阶段我的阅读兴趣和写作方向主要围绕诗歌进行。我曾在自述《一个人的道路》中写道:“最终导致我从诗歌转向散文的,是梭罗的《瓦尔登湖》。当我初读这本举世无双的书时,我幸福地感到,我对它的喜爱超过了任何诗歌。”导致这种写作文体转变的契机看起来是偶然的——由于读到了一本书,实际蕴含了一种必然:我对梭罗的文字仿佛具有一种血缘性的亲和和呼应。换句话说,在我过去的全部阅读中,我还从未发现一个在文字方式上(当然不仅仅是文字方式)令我格外激动和完全认同的作家,今天他终于出现了。下面的对比也许更能说明这一变化的内在根据:
我们常常忘掉,太阳照在我们耕作过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