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拂晓，曾子在睡梦中闻听得串串犬吠声，声音持续良久，昏昏沉沉的曾子不知是梦是实。待清晨，村里邻人四舍传散开了一个消息：卞生家的狗疯了。曾子闻得，便记起适才听到的那串吠声，心想：看来是实不是梦。 曾父与邻家刘爷及翦生立在自家门口谈话。曾父掏出烟来，递与每人一支，点燃，各自吞云吐雾。三人周身立刻烟雾缭绕。曾子一旁瞧着，父亲及邻家仿佛置身虚幻仙境，个个飘渺道然。刘爷叹着气道：“这是不详之兆。”翦生哼了一声，沉默不语。曾父向着刘爷道：“蒙蒙亮就听见了叫，我一听叫声就知道不对劲。等天亮，果真是疯了，乱咬人。”翦生吐出烟雾，又哼了一声，半眯着眼，道：“卞生打从城里买回来，我就不喜欢这东西。不管坐着趴着还是跟在人身后，从来都一声不响。这哪还像只狗，就和个闷骚的娘们似的。后来，搞得村里的狗都学了这畜牲，都变得一声不吭。奇了怪，这不叫唤的狗还能叫狗？养了它有啥用？奇了怪，一直不叫唤，一声不响，一叫唤，就疯了，还乱咬人来。”刘爷哀叹一声：“这是不祥之兆。” 曾子对长辈的谈话失了兴趣，跨出家门，欲往外而去，却被曾父一把拦住。曾父喝叱道：“小崽子，哪去？没听说卞生家的狗疯了正到处咬人？讨打！”翦生扔掉烟蒂，道：“没逮住那畜牲打死？”曾父愁容满面，道：“到处疯跑，还龇牙咧嘴乱咬，逮不住。听说刘二爷刚出门就撞在了这畜牲的嘴里，现在腿上的血还没止住。”刘爷惊了一声：“啥！”手上的烟蒂没夹稳，掉在了地上。翦生骂了句：“这畜牲，可别让我撞见，非敲碎了它脑袋不可。”刘爷不及道别，匆匆往外走，嘴里喃喃不止：“不详，真他妈的不详啊。”曾父向着刘爷喊：“当心啊，刘爷！”翦生看着刘爷远去的身影，道了句：“没准刘爷去了，刘二爷腿上的血就可止住了。”说完，便也离去，进了自家屋里。曾子问曾父道：“刘爷出去，不怕被卞生家的大黄狗咬了吗？”曾父喝叱一声：“放屁！” 曾子随曾父进了里屋。 曾子独坐在屋里的电视机前闷声不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