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论语》 1.梦境 梦境，如同思维的果实，静谧地在夜晚的滋润下生长，或甜美，或苦涩。每一颗果实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味道，刺激唯一的那一朵与之共舞的味蕾。所以，它是夜晚的精灵，是上天赋予生灵在夜晚独特的节目，时而感怀过往，时而预示未来，时而揭露心底最隐秘的阴暗，时而补偿弥久渴望却不得的干涸。它对于人类的意义，比人类所认为的，要多得多，无足轻重又高深莫测地存在着，时远时近，和人类保持着暧昧的距离。 然而，上天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小儿，它将梦境这种儿戏一般的伎俩当作天赋给予零星可数的人，让人们通过虚幻窥视真理，用以挑逗芸芸众生，任谁都无法揣度这究竟是神的预示还是愚弄。何修认为自己就是被上天选中用来在众生面前炫耀神力的工具——因为上天给了他一样常人没有的秘密武器。 只不过，何修没有想到，上天如此反复无常，既然已经施舍天赋，为何又要轻易褫夺呢？ 今夜依旧是那个同样的梦境吗？如果今夜没有变化的，这将是第27天做同样的梦了。 何修关上卧室的双层遮光窗帘，将空调设置到舒睡模式，喝了30ml纯净水，打开香薰机，点上15滴柠檬香茅、尤加利和青柠的混合香薰精油，仰躺在青灰色素麻铺的床上，盖桑蚕丝夏凉被于肩下，拿出手机遥控不远处的音响播放森林幽谷里的风鸟声，并设置时长1小时，同时将卧室外走廊的灯调节至10%的亮度。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轻轻闭上了眼，内心的隐蔽处躲着焦虑的小鬼，它们似要跳出来叫嚣，但却被理智的枷锁束缚。 何修的内心隐隐一阵担忧，但是他知道，担忧最是无用。 意识的幕布垂下，梦境的开场启始，那个同样的梦如期而至。 图片: 《何修的梦境》－随波逐流，或许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插图作者：王譞 何修照旧站在一条幽暗的小河边。岸边杂草丛生，脚下横七竖八倒着石头。越往河流深处，鹅卵石愈发多，青苔愈发浓密，墨绿包裹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倒是有点像某种食物。河流的声音涓涓细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