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阳

沉舟
序 我第一次触及到城市规划的问题,是在读《退步集》的时候。陈丹青指责中国城市发展的拆建策略,引巴黎为例,说他们的办法是保留老城区一律不动,要建上外边建去。 后来听说巴黎也是个有着脏乱差一面的城市,城中村、贫民窟、棚户区、筒子楼,拐几个弯就比比皆是。凭空想来,这和他们对老城的保护未始没有关系。老东西就要变旧,旧东西就要变乱,乱东西就要变脏,这是四海皆准的道理。走进北京二环内的四合院和宣武区的各式会馆中,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忽然想起《料理鼠王》中的场景也设在巴黎,除去法国美食的背景以外,潜在的脏乱气候,莫非也是其中夹带的揶揄素材? 欧洲人“老城中间坐、新城向外扩”的规划思路,在德累斯顿和皮尔纳也都得到了印证。德累斯顿老城区当年被炸得不成样子,所以还另说。皮尔纳最为典型,街道两纵四横,屋脊高高低低,至今不改旧制。只是不见了过去的城墙,那城墙在皮尔纳博物馆里的城市沙盘模型中还有来着。 除去新、老,另一个带有同心圆特征的就是住宅种类的分布:靠近市中心,人口密集区,以公寓式住宅为主;至于郊区,人口密度低,多为别墅式住宅。这种分布可能平衡了中心与外围之间的房价差。公寓虽然挤,有赖于地段好,不用卖得太贱;别墅固然爽,多亏了位置偏,价格也不会高到无以望其项背。 不过话说回来,各种调节措施也得在城市变成超级大都会之前才能有效,直接拿来,多数就黯淡无光,甚至适得其反了。德国的发展随地域呈现平面化的趋势,一个城市周围,会有很多个“次中心”同步发展;互相不见得吞并,而次中心也较少被主中心“吸血”。在辽阔的原野上,你能看到人类的居住地宽松、均匀而淡定地向人口低压区蔓延。这种发展性格使一座城市避免变得过于臃肿,他们的调节措施也就仍在发挥效力。 说到底,还是得少生点。 抛开以上所有,还有一条是中德传统城市规划上绝对的差异。中国的古城,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