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天空和北京很不一样。大朵大朵的云咬着、滚着、簇拥着，像是海上的浪，拍打歪歪斜斜的地平线。周生眯眼看着云，悠悠地走在空荡的大街上。早就听孟晓说过，云南的天空一年四季都是海的颜色，还有浪花朵朵开，不像北京，清一色的灰或是偶尔的蓝。建设路的斜坡像是电影慢镜头，一路林立着各色的小吃和文青常逛的生活馆。 梧桐树荫里藏着一家小书店。落地玻璃干净、透亮，里面橘黄的灯光散发着诱人的暖意。店门上系着一个日本风铃，挂面上写着“庄生晓梦”。庄生晓梦迷蝴蝶？周生心头悸动，走了进去。 书店不大，应该是民营的独立书屋。半壁都是折价的二手书，几乎都是一些文学、文化类的经典老书。有三个学生坐在中央的沙发上，安静地捧着书看着。好久没有这样静静地逛书店了，周生觉得享受。就在沙发背后，有个红木书架上挂着个牌子：新锐作家丛书（本店特辑）。职业病犯了，周生好奇地贴了过去。 书架上，放着大概十来本淡蓝色的书。封面上，一只蝴蝶翩跹于袅袅青烟中，书名是《无名的女画家》。作者叫晓晓，不知名的小出版社。周生好奇地翻开，扉页上赫然写着：谨以此书献给好友周生。 周生心下一惊，这么巧？ 一 太阳把街道新上的漆照得明晃晃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抱着小孩，叽叽喳喳地从外面走进来。妇人穿着桃红的裙子，说着他听不大动的方言，看样子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听声音，清亮中却带着些调皮的欢快。 卢孟晓第一次到编辑部也是这样风风火火，远远地就听见她哒哒哒的脚步声。那时周生好像正在校稿，忽然耳边响起清脆的小姑娘的声音：“周老师，我叫卢孟晓，是新来的编辑，以后请您多多关照！您叫我孟晓就行。” “哦，听万主编说了，欢迎！那两个桌子你随便坐吧。”周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个头不高，像是南方姑娘。女孩笑得很灿烂，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一点儿不怕生。 “我们编辑部一个同事刚休产假，一个离职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手上一堆活儿。你先自己打理一下，一会儿会有人事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