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不胡南风胡
李毅
第一章
锦江蜿蜒的城市里,绵延在江边的公园,黄昏的时候最热闹。
散步打拳跳舞,大人带着小孩,老人扶着老人。当然队伍最庞大的,是广场舞的婶婶们,在公放的喇叭声里,踩准爆裂的鼓点,一遍遍重复着简单的动作,简单到手虽然握成拳却不动,胳膊肘以微弱的幅度上下摆动,配合上幅度相等的膝盖动作,她们脸上洋溢律动的欢颜。
“呸!”
在震天的音响声中,公园角落昏暗的大树下坐着一个老人,他充满不屑,甚至还朝广场舞的方向吐了一口痰。
大树下边石桌上,正在打着麻将的几个人听到这话,都笑起来,一人接过话。
“老大爷,她们是不是讨厌嘛,闹得很。”
“我是在吐你们口水!”老人指着打牌的人。
“我们安安静静的娱乐,又没影响哪个,凭啥吐我们嘛。”打牌的人笑得更起劲。
“信哥,打牌要专心,想摆龙门阵,请先给我放个炮,再慢慢摆。”牌桌上另一人不满信哥赢了钱。
老人端起茶杯,“娱乐?你们桌子上摆的是啥?”老人指着石桌上的零钱。
信哥一脸无所谓,“娱乐嘛,不打点钱,我袖子不是白磨了嘛。”信哥打出一张南风,“来来来,老朱,你要的炮点给你,晚上要请我吃火锅。”
老朱一张臭脸,接过信哥的牌,“吃锤子……”
一旁的老人看着他们玩得开心,愤恨的表情淡下去,他放下茶杯,站起来活动着手腕。
“老大爷要打拳了吗?”信哥盯着手里的牌。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一阵撕裂的声音响起来。
石桌上的牌局还在继续。
“啥声音哦?”信哥问到,却没有人回答,也不见有人出牌。
“快点呀!”信哥审视着手里的牌,预计着还有多少几率可以胡一张北风,他倒下自己手里的牌,不耐烦地抬头一看。
一个硕大的麻将站在树下,地上是一片片裂开的布条,桌边其他三人已经目瞪口呆。
那麻将弯下腰前倾过来,几乎凑到信哥鼻尖上,伸出上方一侧的棱角。
“骰子交出来!”
粗声粗气,一股辛辣的味道扑到信哥脸上,犹如炒着辣椒的烟囱在讲话。
信哥发着抖拿起石桌上的骰子,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