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敏感与沉重
独眼
1
早上醒来,你迟迟无法睁开眼睛。不想接触一点儿光,这感觉……很熟悉。
你缩进被子,猫舔着你的手指。
“快起来吧。你不是说要早走?”
女朋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要赶在她进来之前有所行动,明明想要尽可能迅速地爬起来……
这个过程要比想象中慢,眼皮难以睁开。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
太糟糕了……
所能做的却只是撑着双手慢慢让上半身离开床单。最难的不是某一个特别的动作,而是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不容易。移动一只手就像移动一座山。
动用全部能量,战胜这种感觉。
能行,你能行。
太亮了,太刺眼了。
必将失败。
一切勉强的伪装都要被打回原形。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大鹏昨天夜里的哭声还在耳边。
2
女朋友看着你,你尽可能显得平静,坐在餐桌边握着盛满咖啡的杯子。
可她还是在出门的一刹那停下来,盯着你的脸。
“你怎么了?感觉不好?”被发现了。
“有一点儿。”
“多一点儿?”
“不清楚。”
“吃药吗?”
“不想吃。”
“带上?”
“嗯。”
“什么感觉?”
“累。”
“别去了吧。”她担心地望着你。这才是更让你难受的部分。
“没事……我觉得没事。”
这不是你第一次这么说。三年之前,你说没事,她不信,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不想回忆。
“如果你需要我,我今天可以在家陪你。”她说。
“不用。”她昨天也加班到很晚,因为今天有会。
她不出声地观察。
“真的不用,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你们俩都知道这一幕永远不会发生。如果很严重的话,你今天可能不会碰任何通信工具。她可能需要打电话给你的助理,找人去看看才能知道你在干什么、是什么状态。
“走吧。迟到了。”你说。
她向外走,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