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和枳

栩今生
引子: 扶了扶滑下鼻梁的墨镜,又看了眼悬在半空的楼梯,只靠几根粗钢筋连接水泥块算是楼梯吗?没有选择的余地,弯腰扎紧宽大的裙裤裤腿,把背包的扣子收紧,搬来几块还算挪得动的残垣断壁垒了起来,就这样吧。 手脚并用地攀爬着登到了楼顶,平喘下气息,又灌了大半瓶水,终于可以站直腰身了。极目远眺,脚下是方圆几十公里的废墟。 这块拆迁地在两年前就办好了安置手续,全部推倒了,可是建筑商却迟迟没有动工,据说是由于靠着马路的那条商业街的补偿款无法谈拢。就这样那排三四层楼高、连绵两三公里的房子,像城市的遮羞布把这一片钢筋水泥垃圾场遮挡得严严实实。 一条河从废墟的另一边旖旎而过,它原本是连接望湖和运河的水上要道。而如今公路运输的发达,已经弃用了多年。加之两岸拆迁无人管理,更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龙须沟。 只是在河边还有一栋绿树环绕的高大房子矗立着,这应该就是报纸上说的名人故居了。好像是上个世纪初哪个民族资本家在望城的旧居,斯人已逝,老宅几经易主却依然未倒。这次拆迁儿孙们集体上书,基于历史的考究,这栋房子就保留了下来。 再往远点看,一片白茫茫的水域,那就是望湖。 收回目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静静地驶过废墟中的小道。只有这一条道,从左边繁华都市到达右边——宛如阿加莎笔下《无人生还》中的孤岛。 放下望远镜,头顶这八月的白日光刺得眼睛生疼。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划过一条又长又直的飞机尾迹,把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第五日。 1· “唉,你是不是看上温先生了?”房东太太用手肘轻轻的捅了下我的胸部。 我脸一红连忙收回眼神,不友善地睨了她一眼,“什么啊?” 她脸上擦着很厚的粉,却还是能看出了一副拉皮条的表情。只怪今天天气太热,这一笑啊,她脸上褶皱里明显的卡粉起皮了,还有鼻尖上的黑头像是豌豆射手就要蓄势待发。我连忙把头扭向别处,中年男人已经把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院子里。 她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悦,扬起右手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