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衣

萧凝
世界上,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件风衣,能够挡风遮雨;也都需要一个人,可以患难与共。风衣在冬天就买得到,而人或许一辈子也找不到。 下雪的天气里,大街上,穿着风衣的人们,会不会遇见一个人?在拥挤的人群里,哪怕是撞到谁,因为太小心了,总害怕受伤。 于是,身边来去匆匆的,都是过路人,走过便离开的。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都穿着风衣,从风雪里走来,并不感到寒冷。 一、 丹尼尔 “啧啧,一件黑色风衣,花上这么多钱,样子也如此普通,上世纪仿古式的……” 雨薇说着说着,便不再继续。 她知道,我是喜欢风衣的,乐意把钱花在上面,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故此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我一直对风衣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如它字面的意喻,风衣,听上去就觉得,那仿佛是在奔波人生、辛涩生活中,能够为你遮挡去风雨的一件外套。 我不敢奢求,生命中没有苦难,却希望身边,并不总是我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无奈。 工作以后,领到第一份薪水时,正是下雪的冬季。于是,用它买下了我的第一件风衣。 有时回头,那时离现在,竟已有七年了。这七年里,我有过各式各样的风衣,身边也有雨薇和少堂。 所以,总算过得不坏。 季少堂,我的男友,长江医院的脑外科主治医生。 我喜欢医生。可能是我觉得,他们对于生与死的看法,会更成熟,或者是更透彻,起码不会刻意和执着。因为那毕竟是每个人最终要面对的,也可以说是最先要面对的。 但我并没有爱他爱到非君不嫁的地步。 后现代的爱情,男女关系平等,都有选择的自由,不合适便可回头。“夫妻”不过是名份,婚姻一样可以重来,何况我们还“未婚”。 正是这样,一点因素便可影响一段感情,彼此都太苛刻,往往十分吃力。 遇见丹尼尔,也正是与少堂吵架的时候。 其实,我甚至不确定我们又在吵架,更像是,我在他身上诉求与找寻他根本没有的宠溺。 吾父亲在L市大学教授经济,丹尼尔是他的得意门生。故他初来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便托予我照料。 于是,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