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是一只兔子主动滑向一杆猎枪
暖鸦
001 娜娜
2006年夏天的一个下着闷雨的夜晚我把风扇开到最大档,破旧的电扇发出嘎嘎的噪声像一架轰炸机。我根本就没心情睡觉。起先我没有听出来那是门铃的声音,那天晚上雨水像一个疯掉了的朋克,把世界到处弄的乒乓作响。所以,当门铃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只是席地而坐抱着嘎嘎作响的风扇看地方电视台播放的过时的美国电影录像带。
是敲门者的孜孜不倦打动了我,夹杂着雨水的有节奏的间歇性重复的声音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时候我早就被困意袭击,之所以根本没心情睡觉是因为我的丈夫林予还没有回来。我起身去开门,一支黑乎乎湿漉漉的猎枪抵住了我的脑袋。借着门口25瓦照明灯昏暗的光,我看出来了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露在半截袖衬衫外面的胳膊上布满了像黑暗森林一样幽暗的汗毛,他的脸被一块白色的口罩遮着,头发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珠,显然他没有带伞。伞这种玩意儿,出门在外总要适时备上一把。
我想当时我应该由于害怕而惊声尖叫了,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我对所有的细枝末叶已经不敢太确定了。你可以把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当成小说。
在这个高大的男人面前我显得是那么娇小,恐惧又夹杂着莫名其妙地困惑。像一只随时都可以被他屠宰掉的羔羊。我不停的倒退,直到被风扇的电线绳绊了一跤,再往后面是一个微笑着的女人神秘地看着我们俩。当然了,那只是一幅挂在墙壁上的世界名画的复制品,那个画中右手搭在左手上的女人正瞄着我们俩乐。
现在我无路可退了,高大的男人并没有继续逼近,他示意我坐到沙发上去。他也一屁股坐了下去,我们面对面坐着。隔着湿口罩,他说了第一句话,他说他既不劫财也不劫色。他的声音忧郁带着不动声色的性感和迷惘。他把猎枪收了回去。我期待着他动听的声音继续下去,但他没有。接下来他像变魔术一样在我面前变出来了一本黑色封面的圣经。我妈妈在跟我爸爸离婚之后枕头底下永远压着一本类似的黑色的小册子。他把那本黑色的手册递了过来,我再次看到了他胳膊上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