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树
吴子希
第一章 唐果——独立之路
这种集体宿舍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县城里最普通的一种居民住宅,灰色的墙面,红色的坡屋顶,每一层的走廊连着五六户人家。
其中一个窗棂里住着一户人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出生不久的小女儿,这是当时厂里最普遍最完整的一种家庭结构——唐家的爷爷奶奶是退休职工,爸爸是厂里的工程师,妈妈是外面单位的员工。爷爷给小女孩取名叫果儿,果儿生得聪明可爱,她的降生给这个普通的家庭带来了无数的欢乐与满足。
楼前有一个大院,是孩子们游戏的天堂,院中种着一棵大树,细密的叶子,夏天开一簇簇蓝花,犹如一把大伞,庇护着一户户窗棂。
在它华盖般的绿荫里,孩子们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狂风忽至,在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人们被一声巨响从睡梦中惊醒。等到天亮雨停,人们走出宿舍,来到院子,不禁哗然,蓝花树竟被雷击中,截去了一半,大家不禁感叹灾难的降临是多么地无情。
也就是在这一年,灾祸却也降临到了唐家。
果儿刚升上高中,奶奶忽感恶疾,半年便告别了人世,全家悲痛万分;不久,爸爸妈妈感情破裂,相继离开了家里,曾经的祖孙三代之家顷刻间只剩下年过花甲的爷爷与还未成年的果儿。
爸爸妈妈离婚时,唐果是判给爸爸的,但唐果的爸爸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出去闯一闯,他保证负担爷爷的赡养和唐果的抚养费,然后便匆匆离开了这个西部的小县城,奔向他梦想的大城市去了。
唐果的妈妈便提出要唐果搬去和她一起生活,但唐果拒绝了:
“我想和爷爷在一起。”
“你还小,需要妈妈照顾,我会常带你回来看爷爷的。”
“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爷爷。”
她没有哭,在唐果心里,破了的东西就是破了,她不愿去将就修改,宁愿维持旧日的躯壳,所以她选择了留下来和年迈的爷爷一起生活。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小唐果养成了一种习惯,凡事自己拿主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祖孙相依为命,唐果虽说照顾爷爷,但起初还是爷爷照顾她多,妈妈起初也常常回来探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