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这时候下一场雨就好了。 我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心里这样想着。随即又迅速将烟熄灭，拉开窗用力驱散空气中骇人的气味。不仅是刺鼻的烟味，我觉得自己呼出的空气都带着一种腐朽。 不出意外的话，周悠然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他讨厌我抽烟，如果不是真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我是不会去挑战他的忍耐力。况且，在他回来的时候，我还要告诉他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我知道是他回来了。 我从卧室出来，靠着门口的墙壁看他：一如既往的松领口，放手提包，然后弯腰换鞋子。我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判断他此刻的心情，可惜失败了。 同居的这三年，他越来越多的就是现在的神情。冷漠中透露着一丝厌烦，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是那些该死的工作。 “没做饭？”他起身看着盯着他发呆的我。我摇了摇头，因为他曾抱怨过我做饭不好吃，所以我很不喜欢做饭。 “出去吃吧”我提议道。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径直走进厨房，大概是想找东西做晚饭。我已经习惯他这样压制着愤怒对我视而不见，说到底，是我不对。 很快，他端着两碗面从厨房里出来。瓷碗碰撞玻璃桌面的声音很刺耳，让我不自觉地想到他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的不满。 “下班这么早，至少把粥先煮上” 果不其然。 我拿筷子扒拉着碗中的鸡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辞职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他说这个，我继续搅拌着碗里的面，虽然没胃口吃，但也不希望它坨到一起。 正在吃面的周悠然顿了一下，我知道他会生气，可是，他的嘴巴被面条占着，一时间没办法冲我发脾气。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始终未发作。吃完饭他一个人去了卧室，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没有开灯，我从门口看到昏暗中他的身影，不知所措。既然他相信沉默能解决问题，那就一起沉默吧。 我大致收拾了厨房，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起看了一半的小说装模作样。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我抬头看到站在我面前的周悠然。 他的眼神中满是倦怠，此外还有种莫名的坚定。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