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十三分，我取走房卡，出门去吃早饭。 这个时间的马路上人还很少，安静了一夜的大街挂着一层看不见的朦胧之色，是大雨之后常见的潮湿气象。 因为出来的早，小吃店还没有其他顾客登门，而且烧饼也还要等上二十分钟的样子。我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她给我留言：“我不饿，不用带饭。” 这边的小城是她的家乡，对我而言陌生却不疏远，但总是有一层隔膜恍惚着，说不清也道不明。和操作间里忙碌的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很快第一炉烧饼就出炉了。 此地民风温和，吃辣的人不算多，而我偏偏喜欢这个口味，每次一定要吃到汗水四溢才叫痛快。不过大概是因为近来的生活紧张且紊乱的缘故，我的肠胃很长时间都不太好，多少令我有一点担忧。 算计着我的胃容量和眼前的辣椒之间的比例，没用太长时间我已经结束了早上的第一项活动，然后准备回去等她起床之后再离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她打来的。 “不好意思，一会你自己走吧，我就不等你了。”这声音听了十几年，每次开头都是一样的话，即便我抗议说这令我感觉到有距离也不起作用，想来不是本性如此就是习惯使然吧？ “这大早上的，你也回不去家还能去哪儿啊？”我心生疑惑，但从来不愿做多余的幻想。 “昨天忘了跟你说了，晶晶约我和她去爬山，就临县那边。”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像是给孩子讲故事。 “多等一会也不行啊？我都回来了。”要说没有埋怨是不可能的，但其实我心里也的确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要来接我，没时间……你昨天折腾得够厉害了，就饶了我吧！”这话说着像是恳求了，让我也没什么可说。 “去多久啊，又跟上次像的爬一天回不来？”我想起之前他们去的那次，她和我说她们那次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了，直到午夜时候才回到家，那次就是和这个晶晶住到她家了。 “那你就别管了，怎么这么事儿妈呢你？”像是生气了，那边嗔怪起来。 电话挂断了，我正看到她上车。离得远远地，也打不上招呼，只好作罢。 一 城市的风光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