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顾山房文稿

俞国林
钞书的日子 偶尔有了一股冲动,那是二〇〇〇年的春天。 许是读了一点先人的语言,忽然也有了“乐之者不如好之者”的心情;许是看烦了小学的枯燥,想寻求已经不在了的辉煌;许是受到朋友收藏古玩的影响,目光有时也会转到尘封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书籍;许是因为当今学术领域的繁荣,以至于到了无孔不入的境界,蓦然地想读一些别人很难看到的图书。 不知道是哪个下午,或者黄昏,翻阅《香艳丛书》的心情无意中停留在了宫词的面前。我惊诧于寻找的乐趣,原来在这已经放存了两年的书中。 于是,漫长的查书、钞书的经历也就开始了。 五月的北京,天变热了。 拥有的或许真的会束之高阁,我知道了那几种宫词的书名,就想着更多的收获。在自家的图书馆中,慌忙地找出类似的诗句。当我翻开沈钦韩《幼学堂诗稿》,找到其中的两百首宫词时,没有人知道,我竟默默地钞了起来。而后,当一个选本—《宫词小纂》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因为读书太少,我竟又一字不漏的填满了从琉璃厂高价购回来的红格钞本。我后来才发现,此书民国时有铅字本,近来中国书店又据以影印。可以低价复印的东西,我又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去钞录呢?但是,这份心情,以及这份钞书的虔诚,难道是花几个钱就能带来的吗?待到今年春天,翻看《列朝诗集》的时候,我才知道,张海鹏《宫词小纂》里的内容,全部是从这部书里摘钞过去的。因为我曾经怀疑,张海鹏《宫词小纂》对每一位作者的宫词为什么都只是选录,原来是先天不足(《列朝诗集》本身就是选本)。 在师大的日子,忽然发现了一个稿本,属善本,书名叫《渔闲小志》,是地方志,不在宫词之列。但当得知此书是关于乡邦文献的,也就放下了对宫词的执着,找到了许多更有意义的信息。也正如我在南京、上海的图书馆里,顺便复印了几部乡先贤的遗著。比如方槑的《雪屏诗存》,地方上的老先生们都以为于世无存了,忽然出现在我的手中,欣喜若狂。注意了其馀的文献,钞录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暑假到了,而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