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虫

我听落
1.安葬 耶路撒冷的雨承袭一贯的风,格挡暖流,泼湿了执白伞的人们。 如今早已不兴在葬礼上撑黑伞和着一袭黑服,有人说不想再在地上看到这压抑的色彩,仿佛连接着晦暗的天上。这里也不兴在教堂或某间小屋内听神父和尚的福音经文,他们不需要在悼词或誓言里寻见上帝或是佛祖,他们开始讨厌这些悬于高空存于冥冥的“神祇”。 蛋堡就是葬礼上的一员。 逝者名为穆,作为他的朋友,蛋堡有理由参加这场庄严而简陋的葬礼。穆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女人坐在湿漉漉的地上,男人搭着她的肩膀,轻轻拍抚。不知是因为庄严与逝者的童真不相匹配,还是因为简陋让这里显得寒酸,蛋堡心里被倒满苦楚的雨水。 他们都是耶路撒冷的居民,有父有母,但就是命途多舛。蛋堡知道他们终有一日会死,但不清楚会怎么死。穆作了一个很好的诠释:据说他从城外返回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守城的卫兵,被雨幕般的子弹射杀。穆被定义为怪物,他的父母还要接受审讯。 至于如何被定义为怪物的,蛋堡再清楚不过,因这个罪名被击毙或处死的人比比皆是。该城的法律写到:耶路撒冷的居民,应当生死相随,忠于这座城市,凡是越界出逃者,被发现后一律宣判死刑。用词草率得如同市长临时提加的一般。 可是这条近乎威胁式的法律阻止不了任何心向城外的人们,继续蜂拥而去,然后陆续处死。尽管耶路撒冷的警备并不森严,这样的事件时有发生,可似乎市长并没有扼杀出逃现象的念头,任由出逃者三三两两被杀,流言蜚语也在城市中飘忽晃荡。 穆没有合适的棺木,两名汉子将遗体直接纳入小得可怜的坑洞里,蛋堡觉得像在丢一件垃圾。耶路撒冷的垃圾处理尤为先进,多数街道旁深埋了一条地下线,人们只要把东西丢进去,回收线便会带着它们统一销毁。“遵循可持续发展原则,什么都回收,垃圾不必分类,统一规划。”设立初期的宣传语如是说。方便快捷是人们乐于见到的未来。 直到某日掉进去一个孩子,烧出来一堆骨灰,市长才命工人在垃圾回收口设了障碍。 那个孩子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