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睁开眼醒来，望着雪白刺目的天花板，那朵雕着金丝牡丹花的旧吊灯发着昏沉的白光，被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打下模糊的侧影，像只孤独的眼睛。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滴答声，均匀有节奏的滴答声，不急不缓。 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和衣而眠于我身旁的女人，她衬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油彩的清新甜腻曾让我勃起无度。当然，这种情况自去年以来已不那么明显。 她警觉得像厮守黎明的猫，在听到我洗漱声音后迅速起床，从身后抱着我，在我背上亲吻，然后去洗澡。我呆望镜中的自己，这还是昨日的容貌吗？大脑混乱得像垃圾场，废旧的充满绿色恶臭和刺鼻腥味的垃圾场。一把刀在我心里缓慢地随着血脉跳动切割。 “看，我昨晚搞出来的东西，够逊了吧！”她拉我去阳台，指着画板上的一幅画。 “像废旧的充满绿色恶臭和刺鼻腥味的垃圾场。” 她喜欢我的评价，遂收拾起来，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装进一个大的麻布挎包里。 这片躲在城市角落的旧民居安静平和，即便在忙碌的上午也是如此。我们坐在餐桌前面吃昨天晚上剩下的食物。她的目光时而光彩熠熠时而沉默寡言，我知道她想说的，我们这么熟悉了，熟悉得即便谁都不说话也不感到尴尬。 “想结婚吗？”我问她。 她有些吃惊，嘴角的微笑抖动了一下，随即消失。她摇了摇头，真诚地看着我，脸上再露微笑。 “你？” “恩。” “我，我，如果你是认真的，我肯定会答应你，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特别是——”她停顿下来，手轻轻地撕扯那片面包。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周身的存在，转头望了望窗外，隐约觉得窗外写满了与无耻相近的字眼。 “我不确定，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很差，但是我无意——” “你不是早就说想和我结婚，想给我生个孩子，这些都是假的？”我冷笑地看着她，她在我面前像只无助的小鸭。 “是，我是想，只不过——” “别不过了，都是假的吧，你之前在骗我，逗我玩的，是不是？”我笑着把她逼进角落。 “没有，我发誓在感情方面从来没有骗过你。”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