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亭
枕霞阁
泰式按摩室。按摩师是专业的女孩子,手法娴熟而富有力道。
清寂的香气随着捻按沁入肌肤,一寸寸筋骨在手掌的压迫后被唤醒,感受到新鲜血液的流动,疲惫渐次褪去。
自从在美国读研毕业,从事软件开发后,木叶背疼的毛病时来打扰。每周的休息时间做个泰式按摩,音乐舒缓,紧绷的心如秋山,明净摇落。
“下月3号我来加州,方便见面吗?”落款 逸亭。
“好。”
一个月前,木叶收到他的消息。惊讶后复归平静,爽快地答应了逸亭见面的请求。十多年了,木叶几乎记不清逸亭的容貌。趴在按摩塌上,记忆在禅香浮动里,渐渐拼凑,宛然如昨。
(一) 羁旅无俦匹:遇见逸亭以前
那年木叶12岁。
她不喜欢放学回家。上完晚自习,几个好朋友陪着,才有勇气一起骑到小区门口。楼门在身后哐当上锁的一瞬间,心像被丢到中世纪地牢一样黑暗。1楼,没有声音,2楼,很安静,3楼,心提到嗓子眼,喉咙开始抽搐,竖起耳朵听4楼有什么动静。
“老子在外面工作都是为了挣钱给这个家,你还不满足。你个妈卖批的疯女人!”
“你妈才卖批!你把JB捅到骚女人们的洞里也是工作,想让我拿出证据到你单位是不是!”
“你敢让老子身败名裂,老子就让你家破人亡!老子现在就把你推到窗户底下摔死,等孩子回来再摔死她,大家都别想活!”
接着就是互扇耳光的声音,衣服撕裂的声音,铁锅砸人后背、然后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很多巨大的声响,木叶分辨不出是什么。
她抱着膝盖坐在门外的台阶上,走廊一片黑暗。窗外树做鹰爪,石如鬼面。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万家灯火,温情是别人家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吵架声平息后,木叶慢慢开锁,尽力做到没有声音,生怕一点响动打破安静,重燃爸妈的战火。
半夜,主卧传来对话声,刚开始窸窸窣窣,接着是平日里聊天的声响,声音越来越大。
“你刚才梦里叫谁的名字?”母亲声嘶力竭。
“哪里有叫谁,你听错了。”
“别人当官的心里都明白,那些个脏女人玩完就算了,你可好,还当真了。我告诉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