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奏 一.1 我总是在午夜时分突然惊醒。 现在租的房子除了离公司近，充满了诸多的不便。合租房被隔成了六七个鸟笼子大小的房间，一件间也就几平米大小，有的一间屋里居然还要住进两个人。不说别的，早上起床时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抢占厕所就成了每日的必修课。 隔壁的人经常轮换，我根本不记得谁来住过，谁又走了，反正一屋子的人都是早出晚归，回来倒头就睡，这儿的小鸟笼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与家毫无关系。 每当隔壁住进来了情侣或者夫妻，我总是特别确定，我还能顺带确定他们的感情如何。薄薄的隔断墙根本挡不住隔壁传来的任何声音，还包括床的有节奏的震动。长此以往，我渐渐发现，叫床声与性能力并不是一对成正比的概念，相反，它更类似于一种个人风格——有人就是叫的特别响，哪怕伴侣的表现简直堪称敷衍，有人也就是坚贞不屈一声不吭，哪怕伴侣的表现让我都担心他会撞倒我们这可怜的小窝。我想如果大灰狼一口气吹倒小猪的房子后，发现小猪此时正在赤身裸体的忙着干活，那绝不会是一个童话般的场面。 这一切都不是最难以忍受的，令我不自在的是冬日的寒冷，隔成小隔间的屋子中根本没有暖气，而我的体质极其的畏寒，我甚至用床单把窗子和门缝处的缝隙都严严实实的塞住，然后裹上两层被子蜷缩在床上。但我依然会在半夜突然惊醒。我感到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风一下子钻进了我的小屋，准确找到了我的被子的缝隙，然后把我团团围住，我在寒冷的风中痛苦的颤抖，却无能为力，我甚至觉得自己发出了哀号。 然后我坐了起来，我茫然的环顾四周，塞在窗口和门缝的床单依然原封不动。我不确定刚才的一切是现实还是做梦。其实我也许确定，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的确经常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包围，从那时起，我就经常在午夜时分惊醒。 听到那关门的巨响，我就知道他又回来了，我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我的理智正在警觉的告诉我，该醒醒了。 我突然一颤，寒风直接灌得我牙齿打战。我家乡的这个小城正在长江边，冬季阴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