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池记
木十
神秘不能解释,所以叫做神秘。 第一章 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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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刘英做好饭,朝屋里喊了三声吃饭。隔了大半小时,没人出来。和往常一样,刘英举着菜刀踹开卧室门。张嘴大骂时候发现,丈夫不见了。躺在床上的是一条乌漆嘛黑的大马哈鱼。
刘英定定神。整个屋子除了有些腥味以外,和以前没有任何不一样。窗外小茅道上的垂柳伸过豆角架子,扑在窗子上,和昨天一样。天亮她就起了床,把窗帘拉开。窗帘的边靠在电视天线的一个杈上,这也没有变。梳妆台上化妆品还落着灰,大衣柜上她嫁过来时候的两个大箱子还在那里,想必钱也还在那里,不会有什么闪失。只有床上的鱼,嘴一张一合,呼吸着对它来说显然过分稀薄的水分。
她看了一圈,目光终于落到床边桌子上。那里有丈夫昨晚上喝剩下的酒。比昨晚是少了一些。刘英举着刀,把鼻子凑到鱼嘴旁边,里面飘出熟悉的酒味。她一下子好像明白了,把刀往桌子上一甩,刀尖先在桌子上扎出一个口子,没有立住,拍在桌面上。鱼吓得蜷了一下,那动作和每次刘英举着刀冲进卧室时候一模一样。刘英更加确定了,她在鱼身边坐下,笑起来。
“活该,你他妈的。”
过了好一会儿,呆坐在床上的刘英才想起来,鱼还是要生活在水里。她把澡盆里放满水,鱼搁进去,刚刚不到水面。把饭倒一些进鱼嘴里。
他妈的,还是得给你做饭。刘英说。
刘英吃了剩下的饭,穿好衣服,打算去作坊里。那是她的新营生。自打那鱼打工的烟花厂炸了以后,她就必须出去工作了。不过在她丈夫工作的时候,她的生活并没有比这几个月好太多。家里的火炕以前是她一个人烧,现在还是她一个人。刘英把木头的灰从灶火坑里撮出来,倒在门外的煤灰堆上,身后木栅栏的门自己合上,她又打开,站在木门旁边的仓房外边,朝朝阳叹了口气,把自行车从仓房里推出来,骑上车。
这一片都是没有楼房的。刘英早前小时候想,楼是个什么样子?大概是一根柱子,上面挂着她的家,再高一点,挂着隔壁王五家,这一个村子的人,都在这一根柱子上栓着。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