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魏涵 三月份的一天下午，魏涵来到一个叫远洋大厦的四层建筑物。 “只有四层还叫什么大厦”,魏涵嘀咕着，下了公交车。大厦的墙体上“新东方”几个字叫他想起了自己大学时的英语老师，不高，四五十的中年女性，有钱——有好几套房子，据说都是她在外面兼职教英语挣回来的。“只可惜，自己的英语实在不好，要不然去当个补习老师，只教中学生……”他的思绪一向飘忽不定，他说这叫“艺术家的特质”——想到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分手的女朋友来——“什么艺术家的特质，就是胡思乱想，不切实际呗”——那个女孩是个喜欢钱喜欢物质的现实主义者。 不过，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新东方，他是受亲戚之托来听一个什么“中考高讲座”，那个培训机构叫“风行教育”。他看到远洋大厦侧门这面有很多举着牌子的年轻人，牌子上赫然写着几个字“中考高讲座，请上四楼”——每隔二十几米就有这样的一个牌子，和一个举着牌子的小伙子或者小姑娘，他们总共有二三十人。他甚至隐约看到了他的前女友，穿的就像酒店的迎宾小姐，身上斜系着一条红色的绶带，绶带上写着黄字——风行教育.中高考讲座。他疾走了几步，心想，“千万别叫她看见我”！ 这个时候，一个皮肤黑黑，瘦瘦高高的也带着绶带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您是来参加中高考讲座的吧？” 魏涵说，“对”。 瘦高小伙，伸出右手指向侧门的方向，然后走在了魏涵的前面，说来，“请这面走”，他一直把魏涵送到电梯旁边，魏涵走进去后，瘦高小伙按下了“4”字按钮。 “才四层楼也有电梯？”他问这话的时候，黑瘦高小伙已经不见了，电梯好像是等着他把话说完似的，在魏涵平静下来之后，才缓缓关上。 到了四楼，一个带着绶带的小女孩迎了上来。“这边走”，大概走了十几步的样子就来到一个大教室，教室的墙壁是那种玻璃钢，从外面能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多半是女性，学生的妈妈和奶奶们，只有在后面一两排有零零星星的孩子爸爸们。魏涵沿着玻璃墙从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