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伤痕女神

祖乐
没有人能在二十七岁活成一个超人,我可以。 午夜有乌鸦来过 这是一个和往常并无区别的下午。云彩总比其他地方低,覆在高耸的高层住宅上,太阳偶尔从缝隙中蹿出来又躲进去,然后就要消失休息了。小区里的人们遛着弯,他们似乎永远不必工作,也许十年前他们在和平饭店帮厨,忍受着粗糙嗓门的催促,也许给做过他人的家政保姆哄小孩睡觉,再或者他们付给别人千八百块房租,总之他们如今成了悠闲又笃定的居民,闲适地看路人穿梭,孩子蹬着旧自行车从进小区的车边唰地骑过去,永远也不害怕谁会撞上他们。 再然后,我走进了单元门,熟悉的老家具混着潮湿和衰老的味道漫过来,每上一层楼就换一种炒菜的香味,红油赤酱到葱姜蒜,再到顶楼静悄悄地,气味消失了,门口早已点好的外卖和水果对我说,下班了呀,冯医生。 我叫冯遥。在电视剧《上海滩》很出名的八十年代,我爸爸觉得我出生的时候眉毛和眼睛都插进太阳穴去,很像冯敬尧,想想黄金荣也是他童年的偶像,他捧着小小的襁褓说,就叫冯尧吧。而街道办事处的阿姨在血色的夕阳里抬头看了我一眼,拉过我妈窃窃私语:女孩起那么硬的名字?你不怕女儿太累吗?于是,她们就在晚霞即将散去的时候完成了这个桃红色的阴谋,希望我能像个“女孩儿”一样快乐地长大,别变成我爸爸这样果断却野蛮的人,然而我现在在医院的外号依旧是“铁面罗刹”,有些事情,是命里带的,一旦你出生了就改不了。 这话是我八九岁时,我爸和我说的——他说一个人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命定地成为了什么样的人,你会朝着你那个方向不停地成长,那就是天分。然后你做出了唯一的选择,有了职业。而进入一门职业之后,所有的一切你都不能选。做警察不能挑罪犯,做医生不能挑病人,做老师也不能挑学生。我心想,那岂不是很无聊。他说是啊,非常无聊,其实我们比你的烦恼多好几倍呢。但是因为长大了,你可以承担责任了,就能变成一个超人,就有意思了。我说,为什么,明明你什么都没得选?结果我爸说,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