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光年
红蝴岛主
我在留言板上写下:“我感觉体内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被劫持了。”
在即将到达这个年纪时,我察觉到兴奋感正在减少,不自觉地开始为性爱能力担忧起来。年轻时候总是浮在半空中,任风吹散在浮世里。随着年纪增长,我的体内被填塞了太多合理的解释,万物只要背上过多的合理解释就会变得沉重,我就和窗外这些斗大沉重的雨点一样降到了地上,渗透进泥土,蒸发进空气。
周四的晚上,我赤裸着上身躺在大床上,仰面朝天,天花板的吊顶莫名的诡异,被床头灯散射的灯光映衬出不同别处的感觉,仔细辨认,可以看出是角落发霉的斑点。窗台边时不时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我半仰起头,看到推拉窗没有关上,只放下了一半窗帘,拉绳被鱼贯而入的风吹得来回晃荡,端头的木块来回撞击窗框,发出扰人的声响。
这木块的撞击将我的思绪带回青年时期,在老葛的物理课上,粉笔头撞击黑板,延绵不绝的物理公式从黑板的左上方一路写到右下方。我假借着上厕所,一路兴奋难抑地偷偷跑到操场,在主席台背后谋划着巨大的秘密,随后躺在了光秃秃的足球场上。太阳光温暖又刺眼,我在那片无人的空地上躺着,足足逃了大半节课,一直到第二节课被老葛请到办公室喝茶。
想起过去总能感觉到的刺激感,顿时觉得那种原始的悸动已经被光阴擦去了,变质成黑一块、白一块,最终褪色为一片灰色的单调世界。
十五年前,老葛二十六岁,只剩下后半个脑袋的头发。除了经常借班主任之威霸占自习课,其他都还说得过去。医学上早已说明许多秃顶是遗传性的,但我们这一届的学生普遍相信他是聪明绝顶,所以头上便留不住毛。
我不爱上物理课,最反感的是受力分析。老葛说:“物理也是一门伴随着哲学的学问。”这个“也”字是参考当时的语境,数学老师不知从何处引用了一句话来鼓励我们:“数学的极致是哲学。”于是老葛趁热打铁,在讲杠杆原理的时候,引用了阿基米德的话:“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地球。这是杠杆原理。”
不幸的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只在股市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