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爱情
郭嘉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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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约,和金芝一块共进晚餐。
金芝是我的一位前同事,我俩都是90年生人。在男性里边,我个头不算高,巧的是,她在女性中间也不起眼,这给了我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还有,我俩都出身农村家庭,十分熟悉乡下生活。
现在,她住在一个老旧、混乱、知名的小区的顶楼,和两个男生合租的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她用阴面的一居室,站在窗前,掀开窗子上挂着的床单,菜市场的货摊、人流便会一览无余。厕所、客厅和厨房公用。客厅更像是个走廊,通往卫生间、厨房和外面世界的走廊。厕所像哈利·波特卧室那么大小,在里面转个身挺难;厨房更像个储物间,他们几乎不做饭,锅碗瓢盆成了小动物们的宽敞之家。这套房子还不足六十个平方,好处它的租金还算便宜,所以一直也不愁租客。
这几天下了班,我就在金芝的房间吃完饭。我有三年多没对吃晚饭抱有如此大的期待了,感到兴奋、有趣和刺激。大约三点的时候,昏暗天幕经过反复酝酿,决定给这座寒冷的城市送雨。我又忘记带伞了,阴雨天老是忘记带伞,可能我这人和老天爷不对脾气。打完卡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我就心情舒畅地逃离该死的公司了,顶风冒雨赶公交车。幸好冬季的雨势不大,如果不是等慢腾腾的红绿灯,我不至于跑步叫停公交车。据我的观察,公交车和红绿灯默契十足,总能让人忍不住爆个小情绪。
她老地方等我呢,打着一顶于她而言大号的伞。
“没带伞啊你!”她关切地问道,看上去挺开心。
“没带,这点小雨,打什么伞呀。”我手当毛巾用,擦了擦潮露露的头发,然后我示意她一起走。
走了一会儿,她实在不忍心看我继续淋雨走路,便问我要不要进来。我挺想为她撑伞的,但又觉得两人同在一把伞下有些尴尬,便又说雨小不用打伞。我是睁眼说瞎话,人家明显是看雨下大了才好心问我的。
又走了一段距离,我俩还是没说话,各自向着各自的事情。
“今晚应该会下雪了吧,你说这大冬天下雨不下雪,我也是醉了。”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有些突兀,如同平坦的路上突然出现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