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列传

张未
1 两年前,我获得了一个工作,一个不太方便公布于众的工作,这使得我大部分时间都无所事事。 工作的一部分,是听人说故事。 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个作家在搜集素材,我也无意记录这个世界。之所以会对接下来的事有兴趣,后面自会说到。 今年年初,我迷上了一款桌游游戏。 游戏由神魔,凶兽和平民组成,玩家会事先摸一张标明身份的纸牌,然后在规则下,根据立场表达自己的看法和投出选票。 游戏的诀窍在于表演和雄辩。 它给人的启示有三点: 1、只要你入戏够深,连自己都会被自己欺骗。 2、即使说的是真话,也未必有人信。 3、生活就像游戏,在底牌翻开之前没有人知道真相。 我常去玩的桌游室其实是个叫“四夕”的酒吧。酒吧的格局呈长方形,中间有个舞池,四周安设了卡座,进门左手边是长条形的吧台,而在吧台的背后,便是一个个便隔音板隔出来的桌游包厢。这种格局,让我可以穿梭在游戏和酒精之间。 来酒吧的人,都多少都有点故事,或者期待发生点故事。 我就像一台冷峻的扫描仪,扫描着这些红男绿女奇异疯狂的外表,揣测他们的内心。当然,大部分时候,都一无所获。 这天,我输掉了牌局。 我以为论点出众,论据充实,论证有力,可仍然没有拉到选票,出局后,心情沮丧的我,又走出了包厢,在吧台点了一瓶啤酒。 当时正在放一首慢摇,律动的节奏,点衬着一众昏暗灯光下的青年男女。 卡座里面都坐满了,我扫了一眼,吧台右侧,是张二人的桌子,坐了一个散客。我观察了会儿,确定他没有同伴,便坐了过去。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遮挡了光线,他的脸孔在阴影之中,仿佛为了隐藏自己的内心。他独自一人,并不理会周遭的喧杂。一开始我没有关注他,后来发现,他一言不发,完全置身事外的独自喝酒。 他不停的喝,汹涌无比,酒精像水般灌进他的喉管,喝着喝着,男人意外的哭了起来,他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故事发生在一个小岛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