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

许风吟
(一) 入彀 一次课堂上,老师喊道:“李文星,你给我站起来!上课扔什么纸条…” 李文星羞怯地低着头,站了起来。 “下课打架,上课不认真听讲,你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难道你想让你父母有朝一日看你进了监狱你才开心?” “不。我不想进监狱。” 停顿片刻,“哦,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因为监狱里没有好吃的,好玩的。” 听完,全班哄堂大笑。 这是我小学三年级时的一个场景,我清楚地记得里面所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陈峰老师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因此发生了改变。 我开始努力学习,成绩很快便在我们村的小学名列前茅。之后,考上了我们镇上不错的中学,然后又顺利拿到了山东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这一切,都是为了逃离小学老师口中所念叨的监狱而付出的努力,为了摆脱我们那儿荒凉破败的村子做出的选择。 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能做出的选择是少数的,特别是对于像我这样从村里走出来的穷人。 我被迫选择了并不喜欢的资源勘查工程专业,又在这不如意的大学四年,跟一个同校的女生,经历了从相识相知,相敬相爱,再到分手别离的结局。其原因是我未尽到一个男人的职责,简言之:我没有钱。 ...... 这些被迫的选择曾经让我恢心不已,直到我现在陷入这样的处境,原先那些不如意才显得如此地微不足道——我被困在了一所监狱里,而更准确地说,这个囚犯连自己被判了多少年都不知道,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是一年,两年,甚或是终身监禁。 面前,一切都好像是模糊的。头顶上方吱嘎摇晃的老式吊灯打着近似枯黄的颜色射在四周斑驳,已剥落不少墙皮的壁檐上。大约三十平米不到的房子中央搁置一张长方形木桌。十四个年轻小伙和一个年轻妇女坐在它的四周,他们衣着破旧,毛发因长时间未洗而变得油渍发亮。 “今天你的任务是把三商法背熟。”一个面色枯黄,脸型消瘦的小伙说,而他看上去才不过十七八岁。 然后,新入行的年轻人就冷不丁地瞅了眼面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