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

李荷西
世界纵横交错,人心也是。 朱明亮和他的一点鱼事 雨从昨夜一直绵延到今天。是那种雨,带点仙气,密密稠稠的,却小。站在景阳河边上的朱明亮,穿着雨衣,正在收拾手里的鱼镖,脚边有一个红色的塑料小桶,里面已经有了3条扑腾不停奄奄一息的花鲢鱼。 繁圣桥跨越景阳河,对面就是老城。烟雨朦胧中,老城像一幅山水写意画。 朱明亮重新打出鱼镖,这次中了一条不小的。鱼肚受了伤,把鱼镖拔出来的时候,手指被割破了,鱼血人血混在了一起。朱明亮骂了句操,把鱼扔进桶里。 身后有自行车的车铃传来,一阵叮铃铃。朱明亮知道是他们家同租楼上的邻居宋音。他连忙靠边站,谁知还是被偷袭了。桶被骑自行车的人抢去,一路下坡,还是打着车铃,却头都没回。 朱明亮气得跺脚,拔腿就追,一路狠跑,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学校门口,偷桶的人像以前一样脚支着车子等他。 他狠狠地瞪她一眼,拿起桶就走。就听见她在身后喊:“朱明亮,你不说声谢谢啊。如果不是我,你今天肯定又迟到了。” 果然预备铃已经响了,传达室的李大爷正在关大门。朱明亮又是一阵小跑,到传达室,把鱼桶递给了李大爷:“这是给您的。” 李大爷接过去说:“谢谢你了明亮,不用每天都给我送鱼吃。” 教室门口,他把雨衣脱下来。额发尽湿了,他烦躁地揉了揉,走进去,坐在了最后一排。 “滚。”刚坐下,就听见隔壁桌的张展豪冷冷的声音。 朱明亮没动,雨衣塞进塑料袋里,扔在脚边,打开书包,拿出课本。 “让你滚,你听见没有?”张展豪站起来,不由分说,一脚踹了过来。朱明亮被踹倒在地,没说一句话,也不顾被踢得肋杈子疼,爬起来,扶好椅子,又坐了下来。 张展豪的拳头已经伸出来了:“你别给脸不要脸啊,看见你就恶心地吃不下饭,老子打死你你信不信?” 旁边也没有同学来劝,连朱明亮的同桌,都嫌恶地说了一句:“活该。” 还好,老师来了。张展豪恶狠狠地表情挂在脸上,坐了下来。 真是奇怪,不是看见恶心吗?那张展豪竟趴在桌上狠狠地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