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脚蹼的女孩
吴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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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仰着脖子,喘着粗气,拼命地划水,海水被风吹起,摇晃得厉害,不停地往我脸上扑来,我的眼睛进水了,像戴了副老花镜,世界变大了,有些模糊,但是我不敢用手去擦,生怕擦眼睛的功夫自己就会沉下去。
红色的游泳圈仿佛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抓到它,于是我用尽全力蹬了蹬水,伸手向前抓了一下,但是抓了个空。游泳圈像个诱饵,带着我离开岸边越游越远。我像条狗一样,疲于奔命,游泳圈变得越来越小,它最终弃我而去,向海中间飘去。
我转身往岸边游去,海水变得凶险起来,一个很小的波浪躬起脊背就扑进了我的嘴里,我呛了口水,剧烈地咳嗽着,海水又咸又苦又涩,它们从我的鼻腔和嘴里喷射出来。
我想停下来,于是用脚踩了一下没踩到底,我有点慌了,赶紧又蹬了一下水,鞋被踢掉了。我的洞洞鞋从水里浮起来漂在水面上,我想伸手去抓鞋,却又力不从心,我好像变得完全不会游泳了,胡乱地拍着水。
就在几分钟之前,我还十分惬意站在齐胸的水中发呆,享受着阳光、大海,我的游泳圈也在我身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阵海风吹过,游泳圈就飘走了,然后我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事情变得糟糕,原来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
我的头已经沉入了海里,身边的海水旋转着。我的意识变得很慢,我仿佛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水里挣扎,脸部扭曲变形,手脚胡乱挥舞,却又无能为力。我想大声喊叫,却发现自己张开嘴只能发出一串串泡泡,水流缠绕着我,困住我,我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缓慢。在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索拉里斯星的胶状海洋,大海正用它的生命占领我。
慌乱之中,我觉得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拉出了水面,带着我向岸边游去,我牢牢地抓紧那只救命之手,扑腾了几下,才发现我的脚已经可以踩到了地上。我站在水里把眼泪和海水一起咳了出来,新鲜的空气带着一股久违的甘甜,有人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关切地说,“没事吧?”
我用海水洗了把脸,终于看清楚了我的救命恩人,她很年轻,眼睛细细的长长的,…